声堪称兴奋的尖叫,整个人竟然猛地一个前冲,直接扑倒在墨檀的椅背上,用压抑着巨额情绪的声音颤声道:“荣幸!真是太荣幸了,这真是......天啊!您居然已经把我调查到了这种程度,欢欣!振奋!难以言表!” “只是因为我这段时间都比较闲而已,再加上你好心地将这间房子送给我用,礼貌性地调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墨檀一肘子将后者探到自己耳边的脑袋砸了回去,莞尔道:“说实话,我很感谢你。” “唔......” 鼻血横流的蜘蛛晃了晃脑袋,隐藏在兜帽下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墨檀的侧脸:“既然如此的话,我有没有这荣幸能成为您好友列表中的一员呢?” “没有。” 墨檀不暇思索地给出了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是这样没错!如果这是您希望的!” 蜘蛛并没有显露出丝毫不快,只是发出了一阵豪放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大笑:“自当从命!乐意效劳!只要您愿意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合适到能让我觉得非您不可的理由!” 墨檀依然保持着谦和得体的微笑,并没有因为对方那毫无逻辑的狂言感到丝毫不快,只是淡淡地说道:“首先,我是个非常双标的人,所以虽然基本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却很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遮遮掩掩。” “啊哈,这个好办!” 蜘蛛一把扯下自己的兜帽,露出了她那张涂抹着夸张妆容的脸庞,那是一副平没有什么特色的美女脸,在无罪之界这种能够微调自己相貌的游戏中一点儿都不罕见,毕竟只要不是矮人、蜥蜴人这种很难救回来的种族,绝大多数女性玩家都有能力在10%的微调幅度里把自己变成一般意义上的美女。 所以蜘蛛现在顶着的这张脸虽然还算养眼,但在墨檀眼里实在算不上惊艳。 她的种族十有八九是人类,长相因为刚才已经简单评测过的原因所以不再赘述,顶着一头蓝色挑染的杂乱金发,身材因为被笼罩在宽大的斗篷下所以看不见,但从那若隐若现的弧度判断,应该是那种比较偏瘦的类型。 “就这?啧,我还以为兜帽下的内容会更猎奇一点呢。” 墨檀失落地摇了摇头,翘着腿说道:“其次,我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持有主角光环的天眷之子,所以虽然你始终在给我灌输某种错觉,但我依然不觉得自己仅凭人格魅力以及这张帅脸就能把你给转化成一个痴女。” 蜘蛛咧出了一个足以对其颜值造成毁灭性打击的笑容,轻快地走到墨檀面前的桌子上坐下:“我......” “从桌子上滚下去。” 墨檀挑了挑眉,满脸不爽地说道:“天知道你有没有好好洗过屁股。” “我试过了,真的,但系统不让洗。” 蜘蛛冲墨檀做了个鬼脸,滑下桌子冲墨檀晃了晃自己的屁股,然后便有些不情愿地坐在了对面那把椅子上。 下一瞬,她整个人的气质骤然一变。 至于具体是怎么个变法,这里简单举个例子—— 如果刚才的蜘蛛宛若一个身穿束缚衣,被捆在椅子上歇斯底里胡乱发疯的精神病,那么现在的她,就是身穿束缚衣,正在椅子上发疯的精神病......面前那个医生。 “哦呵,多么刺眼的知性美。” 看着面前那位瞬间把画风拧成另一种风格的蜘蛛,墨檀特别敷衍地拍了拍手,嘲弄地笑了起来:“如果你想告诉我自己是个正在寻求治疗的精神病人,那么我能给你开出的唯一处方就是——停止自嗨。” 蜘蛛轻轻摇了摇头,用同样换了一个画风的柔美声线说道:“我没病。” “哦。” 墨檀虚起双眼,用宛若双叶身材般平板的腔调应了一声。 “我的精神状态也没问题。” 蜘蛛笑了笑,从行囊中掏了个杯子出来,然后拿过墨檀面前的大半瓶红酒一边往里面倒一边说道:“我的思维模式、内心活动、想法、记忆、人格都与刚才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的我正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感。” “哦。” 墨檀继续用刚才的语气惜字如金地回了一个字。 “你喝醉过吗?” 蜘蛛盯着墨檀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体会过那种明明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却为了让自己显得体面拼命装作没事的感觉吗?” “你可以继续跟我兜圈子。” 墨檀敲了敲自己手边那本故事集的封面,语气毫无波澜:“顺便猜猜看我会不会认真去听。” “我没开玩......” “我没觉得你在开玩笑。” 墨檀粗暴地打断了对方,淡淡地说道:“但你没在开玩笑跟这些屁话会让我觉得不耐烦并不冲突,所以要么说重点,要么闭上嘴赶紧滚蛋。” 很显然,作为一个资深精神病,墨檀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完全有资格嚣张。 而鉴于他是如此的嚣张,面前这位游戏id名叫蜘蛛的女士也就从善如流地说了重点...... “我觉得每个人都是疯子,但绝大多数人都能很轻松的压抑住自己内心深处的疯狂,但我似乎跟大多数人有些不一样。” 蜘蛛深吸了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道:“走在楼梯上忽然想从上面跳下去的冲动、忽然想要伤害自己毫无防备的家人的冲动、看到电门之类的东西非常想去摸一把的冲动、伤害无辜动物的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的冲动、羞辱他人的冲动......很多很多人都会经常产生这种想法,但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人们都会将这些疯狂的情绪压下去,在理性、感性、道德等等原因的影响下,这一过程甚至可以快到无法被当事人自己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