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的规模都远低于平均水准,给人的感觉相当冷清。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简单粗犷,无论是那物美价廉,兼具着结实耐用等特点,除了卖相不好看之外几乎没有缺陷的冷石墙,还是那光看就让人觉得空虚的廉价灰泥地砖,都会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枕戈以待的感觉,完全没有办法好好放松下来,反而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走在敦布亚城唯一的主干道、理论上也应该是最繁华的【凯旋长街】上,墨檀等人就没看见过几个出来做生意的摊贩,两边虽然有一些隶属各个商会的店铺,但主营的基本都是各种军用品与日用品,最花哨的东西竟然是各种不同口味的便携式压缩口粮。 “这座城市是我圣域北境的大门,也是抗击那些血蛮的最前沿,条件虽然说不上太差,但也不是什么适合风花雪月的地方。” 简单介绍了几句敦布亚城的乔斯特主教笑了笑,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收尾,跟之前那句‘忘语殿下的恋人’完成了呼应。 很显然,这位主教大人并非对所有人都有意见,这一点从他对格林与两位圣子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他只是单纯地对墨檀颇具敌意而已。 而这份敌意的来源,其实也不难捋清楚。 乔斯特·阿雷斯特大主教与‘黑梵牧师’过去并没有什么恩怨,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断的话,答案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猜,那就是两人此时此刻位于此地的唯一交点,即‘敦布亚城的话事人’这一身份。 作为始终为圣教联合抗击血蛮,坚守在圣域北境的唯二要塞边城,无论是这座敦布亚城还是西边的福音城永远都存在着一个最高统治者,只不过鉴于圣教联合的性质,这两个地方都不存在‘城主’这种头衔,又因为它们并不算是固定编制的军团,所以也没有‘军团长’这种称呼。 所以一般情况下,两个地方的最高领导人基本都会沿用圣教联合内部的教阶,主教就是主教、骑士长就是骑士长,反正都是高级职称,怎么叫也错不了就是了。 然而墨檀却打破了这个定律,原因很简单,他只是一个牧师,而且还是资历和实力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晋升的牧师。 要是他之前没有推卸苏米尔那边的功劳还好说,但当前这个情况下,仅仅只有‘在米莎郡一役中取得巨大功绩’这一点并不足以将他推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黑梵牧师’确实抢了乔斯特主教的位置。 仔细想想看的话,如果前来接手敦布亚城的人是个大人物,或者至少别像墨檀这么小的人物,主教大人恐怕一点意见都不会有,毕竟他本来就是个顶班的,自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不会呆上太久,并没有什么抱怨的余地。 但问题在于这位出身曙光教派的黑梵牧师分量实在太轻了,轻到就算是乔斯特这种人,都会感到不忿的程度。 作为同样看过乔斯特主教履历的人,埃弗里和菲利普都觉得这位一辈子都……说难听点根本就是碌碌无为的老头恐怕在这段时间里尝到了甜头,所以才会看墨檀这么不爽。 这里的‘甜头’并非指什么实质上的好处,而是在一定范围内极高的身份与地位,这些都是乔斯特在光之都打酱油的那些年完全没有机会感受,来到这里之后才体验到的全新快乐。 诚然,敦布亚城的战士们都比较桀骜不羁,但现在毕竟不是战争时期,事实上,在杰夫骑士长与布莱克圣子重创了裂伤女王后,那些忙于内斗的血蛮一直都挺安分来着,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有刺头故意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不痛快。 换而言之,似乎一直在‘无为而治’的乔斯特主教至少在表面上,是妥妥地万人之上了。 这种并不实在的权利在埃弗里他们自己眼中恐怕并不算什么,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嫌弃,但他们同样清楚,对于乔斯特这种人来说,就算是这种没啥意义的地位恐怕也会极具杀伤力。 更何况很少有人会不爱身份和地位,菲利普就曾经听人说过,二十七年前有个文采比沙地精高不到哪儿去的吟游诗人姑娘,明明因为有个厉害的老爹日子过得衣食无忧,却还是想要凭借她那些用来当厕纸都嫌硌腚的吟游诗集博得进入【诗翁殿堂】这个重量级荣誉的机会,更离谱的是,她特娘的还入围了…… 而乔斯特主教再怎么说也比那个只会生产垃圾的姑娘强,心底有点儿权利欲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也正因为如此,两位殿下才觉得这位从未置身过高层,也没有什么情报源的主教阁下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找黑梵牧师的碴,甚至毫无风度地将一些真实性极高的‘传闻’当成笑话来讲。 …… “我听说,黑梵牧师是个年少有为的奇人。” 敦布亚城中央区域的大礼拜堂内,坐在会客厅上首的乔斯特主教咂了咂嘴,似笑非笑地看了墨檀一眼:“先是在与恋人重逢后带领夏莲殿下等人平定了那场瘟疫,然后还以随军牧师的身份在苏米尔大放异彩,将那帮亵渎者杀的抱头鼠窜,啧啧,能有黑梵牧师这样的俊杰,实乃我圣教联合的福气啊。” 老人刻意在‘恋人’、‘带领夏莲’殿下这些关键字上加了重音,然后还转头对负手站在自己身后的圣堂武士眨了眨眼,语气满是意味深长。 很显然,他想传达的意思只能是‘黑梵牧师靠女人上位’以及‘有夏莲殿下在区区瘟疫换个猪都能给平了’这两点。 紧接着,乔斯特主教又话锋一转,嘴角翘起了一抹满是褶子的嘲弄弧度:“哦对了,我记得朋友之前好像写过一封信给我,说有位曙光教派的随军牧师打着打着突然跑到苏米尔那些兽人朋友那边去了,这还真是让人佩服,毕竟在远离北伐军和邪教徒的地方把后者杀得屁滚尿流,也挺不容易的吧。” “是不容易。” 结果就在这时,终于忍无可忍的依奏豁然起身,沉声道:“但前辈他做到了!” 顿时,老人脸上讥诮的笑意更浓了,立刻用力点头道:“当然,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