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懒腰,“踢这蹴鞠又累又无用,何必劳神费心呢?”
许明昭倒不是很同意,“强身健体、增进同窗友谊,怎么就算做无用了?你一介武生,若是遇到危险跑都跑不过,岂不丢人?”
范嘉祯轻笑一声,“那有何妨?”他用手轻点了点太阳穴,“我靠这里也能脱险。”
许明昭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和范嘉祯隔开了一个身位,“净说些大话。”
只见他又笑了笑,“君且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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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是寒食节,南溪县的集市上也早已氤氲着浓郁的艾草青团的味道。
贺逸宁一身暗红色劲装,头上系了一条黑金纹样的发带,站在客栈二楼上向外眺望着。
他已经来南溪有几日了,虽拿到了贡税的消息,但几条线索再往下追查总是莫名其妙的断掉了。
贺逸宁剑眉一紧,他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线索定然是有人已经抹去了。若非上头有人授意,他也不会调查地如此艰难。
而且身为彰德学子,贺逸宁也不能无故离开学院过久,若是过了明日还未有消息,他也只得空手而归了。
到底谁是幕后主使呢?贺逸宁不是没有思考过,江州横坐南北、连接江南与齐鲁。江南是当朝五皇子的母族盘踞地,齐鲁又是当今圣上亲兄弟济王所在的封地。
若是从动机上来看,双方若对这边界富庶之地有所觊觎,都有充分理由。五皇子母家顾氏本为商贾之家,近来几辈才逐渐步入朝堂。若商人为利而来,也并非说不过去。
济王虽向来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纵使这天下改朝易王也能安稳地赋闲在家。不过听说这济王的世子似乎是个挥霍成性的荒唐之人,若是他贪图这民脂民膏,做出私收贡税之事也是有可能的。
正当贺逸宁还在思索之时,他忽然见街道上的驿馆似乎有一群人,鬼鬼祟祟四处寻找着什么。还恶狠狠地询问了路旁几个小商贩,那几个摊主似乎都被吓得不轻。
贺逸宁这几日确实暗中监视过驿馆,经过的都是寻常商旅,但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于是,贺逸宁当即便转身下楼,想要去一探究竟。但等到他下楼之后,那驿馆门前的商旅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贺逸宁决定先去询问那几个商贩,他逐一询问了多个商贩,这些商贩要么被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它,似乎避之如蛇蝎。
正当贺逸宁觉得这条线索又要断掉之时,坊市中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位身着破烂、满身尘土的老乞丐,拄着个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身旁,拉了拉他的袖子。
这老乞丐虽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但说话倒十分利索,“这位贵人,我见你印堂黑里透红,今日必然是有桃花劫和血光之灾……”
贺逸宁后退一步作揖躲了他的拉扯,“老先生,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那老乞丐在身后叫道,“我乃玄微子再世!只算有缘人,若是错过此机缘,后悔都来不及!”
贺逸宁并未放在心上,还是匆匆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似乎是想去追一下商旅的踪迹。
可哪曾想,这老乞丐突然健步如飞地追了上来,又不依不饶地前来拉住了贺逸宁的衣袖。
饶是贺逸宁这般好的脾气,也有些微怒,他强压下火气,客气地说道,“老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这老乞丐呵呵一笑,指了指贺逸宁的胸口,“你这里有一个宝贝,但不值什么钱。”
贺逸宁听闻此言停下了脚步,看待这老乞丐也多了几分认真,“老先生所言何意?”
老乞丐哎哟一声,搓了搓有些污渍的长毛胡须,“这宝贝是只个随口的承诺,但你却非要实现它……”
贺逸宁垂眸,他怀里确实装的是他自己学会后编的竹绳蚂蚱,打算送给许师妹的。
见他如此反应,老乞丐拍了拍他,又朝他凑了凑,“这位郎君,有时候过于执念,伤人伤己啊……”
贺逸宁也知当时的对话也只是应急,但他一向是重诺的,更何况只是如此小事。
只见贺逸宁拱了拱手,“多谢老先生提醒。”心里还是在盘算着到哪里去寻人。
老乞丐看他这幅样子定是没有听进去,兀自有些生气,“你这小子,好话听不进去是吧!”
“别在江州瞎逛了,赶快回你的中原去!”他气到直接指着贺逸宁的鼻子说道,“再待下去不仅有你性命之忧,就连祖上都要受牵连!”
贺逸宁听他此言眉头微皱,这老先生似乎也是想要阻止他查这私运官盐和贡税的案子,莫不是哪一方幕后派出来牵绊他的。
老乞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嘴里还念叨着“孺子不可教也”。
贺逸宁一向是不信什么鬼神一说,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身便继续寻去了。
贺逸宁一路寻到了城外,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正当他想要回城之时,转头看见了路边一位年纪不大的小乞丐正举着碗行乞。
一向善心的贺逸宁摸了摸荷包,里面还有买竹绳剩下的几文零钱。他便走了过去,蹲下身想要将钱给这乞丐。
满脸尘土的小乞丐一见到钱便喜笑颜开,连忙朝着贺逸宁不停磕头,嘴里嘟囔着一些奉承话。
正当贺逸宁打算起身离去之时,小乞丐的怀里突然落出来一块玉牌,咣当一声很是清脆。
贺逸宁定睛一看,这玉牌上竟然刻着的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玄鸟,正是江南顾氏的家徽。
小乞丐手忙脚乱地想要把玉牌塞回怀里,却被贺逸宁手快按住了。
“小兄弟,这玉牌是从何而来?”
只见这小乞丐支支吾吾想要编些理由,贺逸宁眉头一皱,硬声道,“若你答不出来,便只能断定你是偷得的,我现在便可以将你扭送至南溪官府。”
这小乞丐一听要被送去官府,吓得可不轻,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给招了。
原来这玉牌竟然是小乞丐在城中酒楼后院捡到的,他寻思着这玉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