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便要去后院捉贼。待到他推开后院门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一具血流满地的尸体。
酒楼内外顿时乱成一锅粥,贺逸宁被推醒,他身边的几个酒鬼被吓醒了酒,仓皇地想要逃离,却被店主人拦了下来。
县衙的县尉被叫了来,带着些衙役便将酒馆里的人围了起来。
“出此命案!封锁酒馆,不得放出任何人!”
县尉查看完了现场,又叫仵作去验尸,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被围起来的众人。
贺逸宁没喝多少,但是酒意已经微微上脸,他闭着眼睛支着脑袋,在一群惊慌的人之中显得格外扎眼。
县尉上前一步,指着贺逸宁道,“你,报上名来!”
贺逸宁这才睁眼,看了一眼来人,便要起身行礼,“在下贺逸宁,见过南溪县尉。”
县尉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似乎不该是这等酒馆的酒客,“书生?为何来此?”
贺逸宁答道,“书院学子,外出恰巧路过南溪县,早听闻此地南溪酒声名远扬,故来此一探究竟。”
县尉怀疑的目光紧紧盯着贺逸宁,在一群喝得烂醉的酒鬼之中,似乎只有他还有些精神,答得话也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带走!”县尉吩咐下去,贺逸宁和一群酒鬼便被带了出去。
待回了县衙,穿着官服的县令便要来询问案情,一旁的衙役对着县令耳语了一番,县令点了点头,便准备要开始询问。
一同被带来的六人中,除了贺逸宁之外,还有方才喝醉酒吹牛的两个酒鬼,两位在贺逸宁之后才来、还没喝上酒的酒客,以及发现尸体的店小二。
县令还没开始询问,一个酒鬼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大人、大人饶命!小的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做啊!”
“好了,你先起来。”县令皱了皱眉,“你们几个,都先把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处、作何营生,以及何时进的酒馆都交代清楚。”
几人都稍微交代了身份,待轮到贺逸宁之时,他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县令,在下贺逸宁,出汉中贺家,如今在洛京求学,约在今日酉时进酒楼。”
“汉中贺家……”县令念叨着这几个字,忽然想起当今尚书令正是出自汉中贺家。
他又多打量了贺逸宁几眼,“你与当今贺家家主是和关系?”
贺逸宁恭敬道,“正是家父。”
“原来是贺公子,失敬失敬。”县令有些诚惶诚恐道,“想必贺公子定不该与这凶杀一案扯上干系,不如……”
贺逸宁恭敬道,“在下确实在这凶案现场,县令大人秉公办案便是。”
“确实、确实……”县令听罢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又清了清嗓子接着问道,“下一个!”
最后一位店小二开口说道,“大大……大人,小的姓李,无名,因做在酒楼帮工,便唤做李小二。家住南溪城西,今儿一直在店里头。”
“是你发现了尸体?”县令追问道。
“对……小的听到后院有坛子碎的声音,便以为是那些乞丐又来偷酒喝……”李小二嗫嚅道。
“你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去后院?”县令皱起眉头。
“回大人,是的,几位客官都在座上好好坐着,哪有人去后院啊。”
正当县令问话之时,县尉带着仵作回来了。县尉凑到县令身边说了些什么。
县令扫了一眼在场的六人,下令道,“搜身。”
“贺公子便不必了。”县令指着贺逸宁说道。
贺逸宁并未推辞,但是却默默开始掏自己怀里的东西,他将竹编蚂蚱、荷包、香囊、两块身份玉牌都摆在了案台上。还将腰间挂着的佩剑一并解下。
几位衙役也将其他几人搜过了身,除了铜板和钥匙,似乎也没什么过于可疑的东西。
县令和县尉扫了一眼桌上的物什。最终县令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拿着东西走吧。”
“贺公子请留步。”县令说道,“可否邀贺公子于县府一叙?”
贺逸宁也正想着多了解些案情相关也没有推辞,“逸宁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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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戌时,程笙拉着许明昭一行人在夏崇山巅寻了个小亭子坐了下来。
“来来来,我可是在这里备了好酒!”程笙热情的招呼着众人,一边从一旁的草堆里掏出来一个食盒。
许明昭皱眉,“程师兄,这东西你是何时放在这里的?还能吃吗?”
程笙打开食盒将两盘青团端了出来,“你放心,这是昨天你做的,还没坏呢。”
说着他又从草堆里摸出来两坛子酒,“我本是想备着等什么时候嘴馋了再来喝这酒,如今只好忍痛与你们共享了。”
范嘉祯歪头看了看酒坛,“西汾酒?程学子好生厉害,这都能弄来。”
程笙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寒食节吃不得热食,只能喝点好酒暖暖身子了。”说着他便开始给大家倒酒分酒。
许明昭还是有些担心,“山上风大,入夜了怕是会更凉些。再加上下山的路也颇有些远,若是吃醉了……”
“哎哟——”程笙捂住脑袋哭笑不得,“你放心好了,若是我们仨都吃醉了,景遥会把我们弄回去的。”
许明昭狐疑地看了看程笙,又看了看穿得颇有些单薄的陈景遥,似乎是在怀疑。
陈景遥见她怀疑的目光,温和的笑了笑,没有答话。
一旁的范嘉祯捻着酒杯调笑道,“你就不怕吃醉之后,他直接把你从这夏崇山上丢下去?”
程笙尴尬地笑了笑,陈景遥确实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他接着打马虎眼,“不、不会的,陈学子怎会这般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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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县府,南溪县令备了些凉菜和酒招待贺逸宁。酒席之间,便顺道提起来今日的案子。
“今日在酒楼死了个小乞儿,却着实是桩悬案,不知贺公子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