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明昭及笄的日子。
许明昭的及笄礼,放在从前的徐家,定然是要大办的。哪怕是在平常人家,也是应该对着父母跪拜行礼,以谢养育之恩。而如今的许明昭一人漂泊在外,无父无母,又何谈及笄礼一说。
思及此,许明昭叹了一口气,却听见池先生开口说道,“有这功夫嚼舌根,不如快去收拾东西。”
池问沧站起来也打算要走,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对范嘉祯说道,“我已经和范家主交代过了,你尽早去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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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遥和程笙离学院山门不远的祠堂从清晨坐到夕阳西斜。
程笙不耐烦地扇着扇子,“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消息?”说罢他又瞥了一眼在哪里都能看进去书的陈景遥。
陈景遥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书,纤细修长的手指点在书页上,“急什么?”
“我们都快在这里坐了一天了,避嫌也不是这种避法吧?”
“非也。”陈景遥抬眸,深沉的眸子里将他深沉的心思隐去。“候在此处并非单单为了避嫌。”
陈景遥话音刚落,便有一位明显是五皇子带来的侍从匆匆路过祠堂,朝山门口疾步而去。
“来了。”陈景遥目送他离去,便抬手合上了书页,“走吧。”
“现在又要去哪里?”程笙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也顺着陈景遥的目光看了看离去的侍从,“这是要……?”
只见陈景遥露出了成竹在胸的微笑,“快些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好戏了。”
两人在进学院的一路上见到的护院和小厮都神色匆匆,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待到二人走到寝舍附近之时,才零星见到了正在路旁小声议论的学子。
没成想,里面居然有熟人,程笙定睛一看,是寒食节一起参与纪蔚之曲水流觞宴时遇见的季颂泽。
“季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程笙凑上前去,几个正在讨论的学子见是他来了,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站队五皇子的人,不然他们在这里讨论怕是要惹上事。
季颂泽四处看了下,周围也只有好脾气的陈景遥还站在一旁候着,便打了个手势,叫程笙凑耳朵过来。“程兄不知,方才云蟠卫从任以琮寝舍的耳室里查出来两具女尸。”
“竟有此事?!”程笙很给面子地惊讶了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颂泽摇了摇头,答道“现在还无从知晓,不过听说其中有一具是在密室里找到的……五皇子殿下脸色不是很好。”
笑话,从他五皇子的人房间里搜出了奸细,萧承祁脸色还能好到哪去?
不过,等一下,密室?程笙略一思索,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那一老一少怎么可能找到任以琮房间的密室?
正当程笙狐疑地扭头看向陈景遥时,令人意外地是,陈景遥居然开口催他了,“程笙,走吧。”
看他这幅稳坐钓鱼台的样子,程笙也没多想,便拱手和季颂泽等人道了别。
程笙还没开口,便听到陈景遥说道,“你急躁的性子还需要再养一养,记住,要少问多看。”
说罢他便先行抬步离去,程笙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便跟了上去。
两人没走多远便看见任以琮的寝舍门前围了一大群人。
一群云蟠卫在一旁维持秩序,“云蟠卫侦查现场,学子禁止大声喧哗!”
程笙挤到了人群前面一看,任以琮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旁的萧承祁脸色铁青。
只见辛义从任以琮寝舍的耳室中走出来,朝萧承祁拱手道,“案情重大,恐怕要劳烦殿下随云蟠卫走一趟。”
萧承祁压下火气说道,“劳烦辛佥事了。”说罢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任以琮,便甩袖离去。
送走了这尊大佛,辛义这才有精力对付任以琮。“任学子,我问再问你一遍,这两名女尸是如何出现在你房中的?”
跪在地上的任以琮气势全无,像是有满腹的委屈一般答道,“辛大人,我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见从任以琮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辛义吩咐道,“来人,把他带走。”
说罢他又转身进了耳室。这间耳室本应是学院配给的书房,任以琮又私下挖了一个密道,在地下又有一个密室。
尸体还摆在原来的位置,地上的那具年老的女尸正是他们搜寻的老妪。她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和姿势跪倒在地上,手指满是血。
正是因为这血迹,云蟠卫才轻易发现了任以琮藏密道的地方,密道里是一具幼女的尸体,正是老妪的孙女。她应当是死于密道里的暗箭,误触了之后当场气绝身亡。
辛义皱眉思索着,仅仅从现场来说,这二人确实对现场不够熟悉,任以琮说不认识他俩也可能所言非虚。但这祖孙二人又是如何躲过彰德学院的监视,进入这间房间的呢?
这时,正在密道里面探查的云蟠卫上前来,奉上来一封信,“佥事请看。”
辛义接过信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五皇子的笔迹,似乎是与任以琮的通信,叮嘱他要小心云蟠卫……
“佥事,密室里还发现了几箱铜币和银票。”
此事竟然牵扯到了五皇子,必然是要尽早禀报圣上。
辛义当即吩咐道,“将密道里的东西都带走,快马加鞭将此书信送入景宁城!务必向圣上禀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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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就连五皇子都被云蟠卫的人带走了,学院里众人都议论纷纷。
这时风尘仆仆赶路回来的许明昭才刚刚下了马,书院门口还有没来得及收走的乐女的乐器。
“这是发生了什么?这么大阵仗。”许明昭皱眉问道。
“两口黄钟,定然是有皇室中人拜访学院。”池问沧也下了马,见本该候在门口的牵马小厮都不在,“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作为伤员的范嘉祯撩开马车的轿帘,左右瞧了瞧,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