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一连憋了几天,虽说贺逸宁送的话本子还算引人入胜,可她的心思却一直在那鬼市上的月枝线香。养病这几日任她如何追问,贺师兄就是不愿透露半分。
先去西二门看看柳玉珂有没有给她留标记,若是没有,她便盘算着去寻程笙问问。这人除了她进医馆第一天来看了她一眼,便再也没有现过身。
怎料许明昭在西二门东柳树旁见着个倒在地上的书生,待她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柳玉珂。
许明昭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上前去,还未探鼻息,便有一股浓重的酒气袭来。还好,她只是睡了过去。
这西二门晚上鲜有人经过,所以许明昭才选定此处作为约定地点。怎料柳玉珂居然敢一个人在这里呼呼大睡,若是她今夜逃不出来,难道这人还要在这里睡一夜不成?
许明昭将柳玉珂摇醒,“玉珂,快醒醒!”
柳玉珂迷蒙着从梦中醒来,见到许明昭便咧开嘴笑,“明昭,你来啦~”话中还带着醉意。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还睡在这里?”许明昭有些担心,“这景宁人多眼杂,若是有歹人可如何是好?”
“没~事儿,”柳玉珂喝得满脸通红,甩着手便要抱着许明昭,“这不是还有明昭嘛~”
许明昭皱眉叹了口气,暂且将不安分的柳玉珂扶了起来,任她依靠着身后的柳树坐着。“我从未见你吃过这么多酒,发生了什么?”
“没~事儿,我还能有什么事儿~”柳玉珂醉态百出,“我告诉你,明昭,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超级牛逼的主角~”
“又在这里说胡话,”许明昭显然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等等,我去给你讨碗醒酒汤。”
“乂——明昭别走!”见许明昭要走,柳玉珂直接来了波无理取闹,“你要是、要是走,我就、我就哭给你看!”说着她便开始哇哇地大叫,手也放在眼上摩擦。
只是她这假哭,干打雷不下雨。许明昭看不下去了,将她的手从眼上拉下来。
柳玉珂见到她突然又不假哭了,嘿嘿一笑,“明昭,你找到我了~”
许明昭感到颇为无奈,“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便把你送回去。”
“等——等一下,”柳玉珂摆摆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说着她打了一个酒嗝。
“什么事?”
柳玉珂举起右手,似乎是想要指许明昭,却因吃醉了一直朝天指。“我今天在梨园儿遇上了一个富哥儿,他说什么都非要请、请我吃饭。”
“梨园?”许明昭皱眉,“今日梨园不是走水了吗?你去哪里做什么?”
“那、那当然是听曲儿啦!”柳玉珂一下子挺直了后背,似乎很不满许明昭小看她。
“那饭,我靠、那真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柳玉珂醉笑着,似乎还在回味,“酒、那酒也贼好喝……我告诉你,许明昭,下次咱必须一块去喝!”
“然后呢?那富哥为什么要请你吃饭?”许明昭越听越觉得此事有蹊跷。柳玉珂在景宁没什么认识的人,素昧平生的人为何要请她吃饭呢?
听着许明昭的问话,柳玉珂突然脸上一片惊恐,“明昭,我觉得那人看上我了!真的太可怕了!”
“啊?”这一句话把许明昭也弄懵了,她再三确认道,“你确定吗?你二人今天第一次见面,然后他看上你了?”
“是的,我确定。”柳玉珂满脸坚贞,“那人非说我是个妙人,还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啊?那你可有被轻薄?”许明昭也知道柳玉珂虽然整日一幅男子装扮,可却是个实打实的女娃娃。
“没有……”说着说着柳玉珂突然张嘴大哭道,“可是我伤心啊!这样真挚的感情,注定只能是一段单相思了!”
许明昭摇摇头,看来她这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只得认命地把她架起来,慢慢走着想要送她回去。
“明昭,明昭!我觉得这富哥你肯定认识!”靠在许明昭身上的柳玉珂还不老实。
“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许明昭懒得搭话,她受了重伤刚刚见好,今日便要来将这醉鬼拖回去,实在过于吃力。
柳玉珂顿住左右看了半天,乖乖指了条路,“那边。”
“明昭,真的,你肯定认识,他应该也是主角!”柳玉珂还在絮絮地说着,“他整天拿着个扇子扇呀扇~也不知道到底在扇什么、见人就笑啊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哦?”许明昭虽然觉得她在说胡话,但听她的描述,却是让她想起来一位熟人。
“叫、叫陈——程什么来着?”
“你想说的不会是程笙吧?”许明昭接话。
“对、对对!就是这个。”
程笙难道是个断袖?许明昭乍一听觉得有些震惊,但细细一想似乎又颇有道理。程笙似乎总是与陈景遥结伴出行,可他二人的关系并不像普通同学那般,更多了几分其他的东西。这多出来的难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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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酒气的程笙颇为烦躁地扇着扇子,坐一旁的陈景遥瞥了他一眼,并未搭话。他二人相识多年,深知若是程笙没有想好了愿意说的事情,旁人定是半句都问不出来。
待到程笙似乎整理好了思绪,朝着陈景遥正襟危坐时,陈景遥也十分配合的放下了手中的笔。
“景遥,我觉得这个柳玉珂有些不对劲。”程笙皱着眉,罕见的没有调笑。
“何出此言?”
“我今日同那柳玉珂吃酒,并未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程笙说道,“我趁机探了探他的功夫,谁成想他居然没有半点。”
“那便是个没有武功的书生罢了,有何不对劲?”陈景遥支着下巴看向一脸认真的程笙。
“他好像觊觎我。”
陈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