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萧如蕖恭敬地跪倒在地,身上耀眼的华裳伏了一地,“东宜接旨。”
李福海将圣旨递到她的手中,又将她搀扶起来,“公主殿下从今日起便不仅是东宜公主,更是赢阳郡主。”
台下的程笙瞥了一眼左边神情严肃的许明昭,又看了眼右边面无表情的陈景遥,顿觉得有些无趣。
奉朝传统,皇室之人入院皆需先行祭天地、祭贤祖。这仪式本就繁复麻烦,这次东宜公主来,陛下还特意将公主的封赏圣旨留在此地宣读,大有要因此在贺逸宁面前一展皇威之疑。
陈景遥念及此,嘴角带了丝冷笑。除此之外,萧嘉朔难免还想给彰德学院的众位学子来一记下马威。学院不受朝廷管束,但朝廷却不得不被迫受着学院每年培养出的人才,“祖宗之法不可废”是时时刻刻悬在萧嘉朔心头的一柄利剑,他为拔除这根刺可是谋划了许久。
台上的祭天地仪式已经缓缓开始,许明昭随众人跪到在地,谛听祝祷词,心中却五味杂陈。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公主的视线在贺逸宁身上多停留的几秒。那视线包含了太多东西,多到许明昭都无需多想,显而易见的答案呼之欲出。院中的流言非虚,公主此行的目的便是贺师兄。
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许明昭像是灵魂出走一般。直到仪式结束,一旁的程笙推搡着她,她才猛地回神。
“明昭,走啦,仪式结束了。”程笙一脸调笑着,狡黠的眼珠一转,他才不愿意错过许明昭的任何神色,还是吃一手瓜来的爽。
见她回神,程笙又故作思考,实则添油加醋道,“今天的仪式结束,公主就该去休息了。明天安排的是参观学院的活动,这热闹咱明天再看也来得及!”
参观学院……这几个字漏进许明昭的心里,想来明日师兄便要亲自陪同公主殿下参观学院了。此番中间可动手脚的地方太多,只需编个二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的故事传出去,陛下的赐婚便可名正言顺地颁下来,还能落得一个成人之美的美谈。
贺师兄说的确实没错,在滔天的圣意面前,任何抵抗都将顷刻间化为齑粉。
看着许明昭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程笙拍了拍站在一旁的陈景遥,“当真好一出情深反而被辜负的苦情戏码,依你看如何?”
“不过尔尔。”陈景遥从容地评价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