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胁迫的状态。”
“很好。”陈景遥接道,语气中没有半分同窗情谊,“这种关系便很好,将她的所作所为尽量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程笙知他在学院布局已久,深谋远虑思索已久。许明昭作为一个全新的变动因素,仍需多加小心。以免牵一发而动全身,坏了整个大局。
“对了,”程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一拍脑袋,“我都差点忘了,最近毓贵妃那边好像有所动作。”
“派了不少暗卫一路尾随至洛京,难道是冲着贺逸宁来的?”
“非也,”陈景遥不紧不慢地答道,眼神却未曾离开整个棋盘。“顾氏一族虽然做事乖张大胆,但并非脑子不清醒之人。”
“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她还是很清醒的。”陈景遥似乎话里有话。
“什么不能动……”程笙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又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眼中里划过一丝惊讶,“你的意思是?!”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杀了也让人挑不出多大错。但贵妃此举可算是误了圣上的苦心谋划,陛下当真能容得下她的性子胡作非为?”
“你怕不是小看了萧嘉朔的‘气度’。”陈景遥冷笑道,“顾延章当朝公然拉拢西北主战派,以至私相授受。他连江山卧榻旁都容得下旁人酣睡,这点事有何忍不得的?”
程笙听罢频频摇头,“陛下这个位子做得可还真是窝囊。”哀叹了没几句,又转头批判起毓贵妃来,“还有贵妃也是,怎么这么没脑子,大张旗鼓如此嚣张,就不怕被皇后一派抓到把柄吗?”
陈景遥眼神微微眯起,“祸莫大于轻敌。他们能到现在的位置,心思怎会如此单纯?”
他将手中的棋子随手抛下,晶莹圆润又黝黑的棋子从他的指尖滑落,“难道你忘了?声东击西可是他们顾氏最常用的手段。”
声东击西?程笙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居然是毓贵妃和顾延章一唱一和组的局!由毓贵妃借题发挥,将事情弄得满城风雨,这样顾侍中便可以暂时隐身一段时间。
所以这个动静必须足够大,热闹更是要让所有人都对此津津乐道,而同时又要对朝堂的影响最小。
公主结亲之事本就引人注意,再加上对象是名声在外的贺家子,自然可以轻易争得全天下之人的目光。
算来算去,只有这个便宜公主的性命,是可以被随手抛弃的棋子。
“叫人查查顾氏在江南老宅有没有什么小动作。”陈景遥双手撑在棋盘两边,颇有一番总揽天下的从容气魄。
“我这就去查。”程笙也反应过来此事事关重大,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弥荷涧。
陈景遥并未立即离去,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无情今夜刚从荷塘中折下来的莲花花苞。
花苞上满含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纵使此刻娇艳欲滴,可终究是离了根茎,活不长久。只能沦落到盛放一霎,随后便是避无可避的衰败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