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气温低,早上更是格外寒冷,容宁从房里出来,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气袭上脚踝,敲敲对面的房门,进去叫最近患上“起床困难症”的谭晓。
“晓晓,起床了。”
容宁坐在床边轻柔,谭晓迷迷糊糊的醒来,迷瞪着眼坐起来,声音沙哑的说:“容姨,我感觉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容宁问完,不等谭晓回答,抚上她的额头,定了定:“好像有点发烧,你先躺下,我去拿体温计。”
容宁回到房间找出医药箱,量了体温—38.5,又从里面拿出常备的退热贴和感冒冲剂,用温水冲服,整个过程不慌不忙,轻车熟路。
做完这一切,容宁去给谭晓的班主任打电话请假,正在通话中,柳毅进来问:“怎么还不下去,要迟到了。”
容宁示意她正在打电话,柳毅禁声,听见她说:“下午看情况,如果不发烧了,我就送她去学校……嗯,谢谢老师,再见。”
容宁挂了电话,满脸忧虑:“晓晓发烧了。”
柳毅本能反应:“那去医院吧。”
如果每个人一感冒就去医院,那医生得多忙。
谭晓怕打针,一听去医院,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去医院。”
“我刚给她吃了退烧药,”容宁随手呼了一把还没来得及梳的头发,说:“如果一会儿还不行的话,再去吧。”
柳毅点点头:“我在这看着,你去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容宁平时都是叫醒谭晓再回去洗漱,今天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换下睡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整个人素面朝天。
再看看柳毅上半身套头毛衣,下半身休闲裤,发型一丝不苟,这极大的反差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柳毅的视线之内。
虽然她平时也不太化妆,但起码是洗了脸打了底的。
容宁收拾妥帖,过去问柳毅和谭晓早餐想吃什么。
谭晓没胃口,什么也不想吃,柳毅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便说:“都可以。”
“知道了。”
两个小时之后,谭晓退烧了,吃了两个小笼包和小半碗玉米青菜粥,容宁准备她送去学校,柳毅说:“反正都请假了,就下午再去。”
容宁起身收拾碗筷,解释:“她初三了,每节课都很重要。”
柳毅随口说:“看来你以后是个严母。”
咯噔一下,容宁感觉掉入了外面的冰天雪地里,浑身发冷,顿了顿,牵强的笑了下,送谭晓去学校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到门口才叮嘱了句:“记得多喝水。”
柳毅见谭晓走远,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回家,扭头问容宁:“怎么了?”
容宁按下车窗,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静了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出声说:“柳毅,我不准备要孩子。”
某年,柳毅说过最后因为家里都会妥协,结婚生子,后来身边环肥燕瘦一堆,竟然到现在也没结婚生子。
她说:“如果你想因此分手,我同意。”
柳毅看着她的侧颜沉思片刻:“给我一支。”
容宁递上烟盒和打火机,柳毅打开,里面有一根烟是倒着放的,他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买烟的?”
她从前会抽烟,但从不买烟。
容宁想了想:“忘了……”好像就是某个平常的日子,突然很想抽根烟就去买了。
“这个烟不适合你,换一种吧。”
容宁抽的少,也无所谓,嗯了一声。
柳毅没再言语,驱车回家,到了晚上,依旧拿起车钥匙去接谭晓。
容宁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就像柳毅所说的,他不了解她,她也不全了解他。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几分钟就回来了。”
“我有点不放心谭晓,想早点见到她。”
柳毅:“……”
果然是自己多虑了。
谭晓看起来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回去吃完药就睡了,小孩子容易在半夜发烧,容宁不放心:“今晚你和我睡吧。”
凌晨谭晓烧到39℃,小镇卫生院晚上不开门,更别提私人诊所。
容宁拿出酒精把棉花沾湿,涂在谭晓的手心和脚心,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物理降温,最后不得已涂了全身。
冰冷的酒精贴上滚烫的身体,谭晓难受的蹙眉。
容宁出声安抚:“有点凉,你忍一下。”
退热贴用干了两个,天快亮的时候,谭晓终于退烧,好好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神采奕奕。
容宁知道有强撑的成分在里面,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说:“晓晓,我们去医院打针吧。”
“容姨,我已经好了,”谭晓拉起容宁的手贴在自己额头,神情自若:“你摸我已经不烧了。”
温度确实降下来了,谭晓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容宁说:“可是你一到晚上就发烧。”
谭晓撒娇:“容姨~我不想打针。”
容宁也不希望她受疼,只能宠着她,退了一步:“如果今晚再发烧,那明天必须去。”
容宁一夜没合眼,黑眼圈很重,柳毅看看她眼下的青黛:“你去补个觉,我一个人送谭晓去学校。”
谭晓被裹得粽子似的被送去学校,容宁看着她,一点点理解了妈妈的良苦用心——吃饱穿暖,平安健康。
妈妈说:“我不求你赚很多钱,我只希望你安心待在我身边。”
可她没有,她不顾妈妈那颗时刻牵挂的心,一意孤行的远行,一走很多年。
容宁只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家里很安静,柳毅就坐在床边:“醒了。”
容宁意识还未清明,怔怔望着他半晌,复又闭上眼,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
她一动,他也醒了,四目相对,柳毅问:“睡好了吗?”
这是除了在一起那天之外,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容宁脸色有点不自然:“好了。”
当天晚上谭晓,没再发烧,让容宁松了一口气。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她轻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