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樱走在前方领路,不断从茂密的丛林中劈开一条道路,而鼬则跟在后方,一边小心地掩盖着两人的踪迹,一边伪造虚假的标记,以此来混淆敌人。
自从与黑绝交手以来,已经过去五天了。在这五天里,樱与鼬宛如惊弓之鸟,几乎是日夜奔波于逃亡之中,就算是在休息时也不敢放松警惕,一旦发现异常,便迅速地转移方位。
但即便如此,黑绝依旧在他们背后紧咬不放,像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甚至有好多次两人都差点被发现踪迹,好在最后都险之又险地与其擦肩而过。
在如此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之下,他们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那个家伙,不用进食和睡眠的吗?”樱烦躁地用苦无一把劈开面前的树枝。
这几天以来,她的睡眠时间总共加起来都不超过八个小时。
“看起来是这样。”鼬也很疲惫。
樱回头看了鼬一眼。
“先休息一会儿吧。”
把周围的灌木聚拢,两人隐藏气息,跃至高树上歇息了下来。
“不行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樱叹了口气,“无论是气味还是幻术都没办法彻底将他迷惑,虽然力量并不强大,但却也难以伤害到他,像根泥鳅一样……真令人火大!”
鼬一边听着樱的抱怨,一边坐在一旁默默地调整着呼吸,过了好一会儿呼吸才平稳了下来。
樱见此皱了皱眉,伸手扶住鼬的手臂,用医疗忍术帮助他恢复体力,“再坚持一会儿,佐助君快回来了,只要我们能拖到那个时候,胜利的就是我们。”
黑绝只知道来排查“隐患”,却不知道另一位轮回眼携带者拥有着怎样的实力。
蝎当初给他们传递的“十二岁少年”的信息,很显然让他小看了自己的对手,否则他就不会孤身前来追捕了。
鼬也明白这个道理,“希望到那个时候,他不要先放弃了才是。”
看似被捕猎的猎物,有时也可能是引君入彀的诱饵。
不到最后一刻,怎能知道谁胜谁负?
这次两人在原地停留了有半个小时之久,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过来的痕迹,但他们依然不敢放松警惕,直到两个小时后,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走了?”樱疑惑。
连续被追了五天五夜,乍一下从紧张的氛围中脱离出来,樱还有些不真实感。
“不清楚,但在佐助回来之前,我们都要小心为上。”鼬提醒道,“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樱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总之,我们先去找点水吧,水囊里的水已经喝完了。”
一路上的急行自然没有悠闲烹饪的余裕,在吃的方面他们都是用兵粮丸暂时解决的,但饮水就只能就地取材了。
都是经验丰富的忍者,野外生存自然不在话下,很快两人就找到了一条水流平缓的清澈小河。
樱取出水囊,蹲下身子开始取水,奔涌向前的水流咕噜咕噜地一点点钻进水囊。
鼬站在一旁警戒,就在他正朝着远处眺望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不远处与周围森林完全不同的景色,“那边好像有个村庄。”
樱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在小河的下游看见了袅袅炊烟。
现在正是晚饭时节,那里的村民们大概都在享用着晚餐吧。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说不定就可以去那边休整一下了。”樱满脸可惜。
吃完晚饭泡个澡,然后再美美地睡一觉,说不定还能跟村民们聊聊天,像以前跟佐助君一起旅行的时候一样,留在那里当几日便民大夫。
只能下次了。
眼见着樱手上的水囊渐渐装满,鼬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一滩水,打算凑上去喝上一口解解渴。
“等等!”樱忽然一惊,伸手猛地制住了鼬的动作。
“怎么了?”鼬见樱突然惊慌起来,心中一跳。
“别喝!”樱一把将手中的水囊丢到一边,仿佛上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有毒!”
鼬连忙甩开手上的水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樱随意擦了擦嘴,从随身包中掏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往小河中丢去。
就在药丸沉下水面的几秒后,两人面前的一片水域突然沸腾了起来,冒出滚滚热泡,水面上也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泡沫,一直顺着河流的方向往下游飘去。
“这是?!”鼬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是一种剧毒,无色无味,溶于水中时会有独特的粘稠感,一般人难以察觉。”樱喃喃道,似乎想到什么,神情突然凝固了。
听完樱说的话,鼬顿时心中一凉,整个人的表情都冻住了,“你……难道说……”
“不,我没事。”樱摇了摇头,一双翠绿的双眼里透着茫然,沿着小河流淌的方向看向了不远处的村庄。
垂下的指尖不自然地抽动。
等到两人冲到那道炊烟底下的时候,整个村庄都飘荡着宛如鬼魂一般的刺耳风声。
那是剧毒侵入五脏六腑的声音。
仿若无害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向下,在经过的皮层上留下致命的痕迹,而直到它的毒素随着一根根血管在身体中扩散开来时,剧痛才开始裹挟住所有神经感知。
而这时,喉咙早已被腐蚀殆尽。
他们想要呐喊,想要尖叫,想要痛呼,但没有通道的空气只能像漏风的竖笛一样,发出丝丝不成曲调的干呼声。
这份剧毒,会一点一点地,将人掏空。
而你,只能看着。
旁边突然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将呆滞的两人惊醒。
“救……我……”
少年脸色发白,口吐白沫,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徒劳地扭动着,从他嘴里拼命挤出来的模糊声音,仿佛是童话中最恶毒的女巫才拥有的诅咒。
樱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仿佛有什么开关被拨动了一样。
「医生……求您……」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