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庇这贱婢了?”
云锦虽是名贵,倒也不是无处可寻,林冬亦大婚时皇帝曾赏赐过几匹,一直放在库房。
“一件衣服罢了,恰巧东宫还有几匹云锦,待会儿拿一匹给婕妤便是。”
林冬亦懒得和她纠缠,但又怕她咬住不放便没等毛婕妤开口又补了句:“陛下命本宫治理后宫,也是希望后宫和睦,一件衣服再金贵,到底是件死物。若是因此便罔顾他人性命,便是目无宫规,本宫必当严惩。”
此话一出,还想开口的毛婕妤瞬间被堵住了嘴,猩红的眸子充满眼眶,却不知从何争辩。
说罢林冬亦抬手示意宫女将唐昭训扶了起来,只留下气的跺脚的毛婕妤对着杏容一顿责骂。
回了东宫,唐昭训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谢。林冬亦本就没在意此事,让追月打发走了她,便吩咐问云将刚入库的金陵云锦找出来派人送去了毛婕妤宫里。
金陵云锦色泽光艳华丽,美如天上云霞,艳如海面波光,故而得“云锦”之名。其用料精致细腻,图案精美典雅、锦纹绚丽昭然、在历朝历代都是锦中之冠。历来更是皇家御用,每年进贡也不过区区数匹,主要用于制作皇帝龙袍和太子蟒袍,能剩下的更是极少数,除了皇帝御赐,何人擅自裁用都算是僭越。
不过今日毛婕妤如此,往后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唐昭训向来老实本分,怎会被毛婕妤如此对待?”林冬亦有些不解。
“听说唐昭训原本只是毛婕妤公里的宫女,后来得了陛下青眼赏赐给了太子殿下。想来毛婕妤为此怀恨在心。”问云倒了杯茶,随后道。
“依奴婢看,倒像是那毛婕妤恃宠生娇目中无人,一件衣服而已,竟然也值得下此狠手。”追月对此事愤愤不平。
林冬亦接过问云的茶,心中有了些判断。
“毛家在朝中根基深厚,近来边疆战事不断,皇帝还得倚靠骁北将军在前线厮杀。毛婕妤做的这些事,皇帝多数也是不会管的。”
果不其然,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宫中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大都是一些粗鄙不堪之言,说什么东宫后妃目中无人,更有甚者借着长宁侯府势弱竟然也敢编排起太子妃来。
追月听着这些流言实在难以入耳,愤愤不平的求林冬亦出去训斥那些嚼舌根的奴才们。
这点小事,林冬亦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毕竟她才入宫没多久,按照那些妃子们的心思以后麻烦的事肯定不少,况且哪个嫔妃家族势力都不小,该如何权衡不至于失了分寸才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
如今长宁侯府门庭冷落,辉煌早不如从前,再加上三个月前林淑妃无故惨死,远在漓州的叔父也遭人暗算,长宁侯一门怕是江河日下,再难续往日光景。
想到此处林冬亦心口总是隐隐做痛,长姐待她那样好,怎么会就这么没了。更意外的是林淑妃殁了的消息传回侯府已经是三天后,可见宫里是封了消息的,况且皇帝迟迟没定下林淑妃的谥号,还是长宁侯上书求了又求皇帝才草草了事。
此事一出,大抵有心之人怕也是看出了些许端倪。都道君心易变,长宁侯一门看来是岌岌可危。
从前林冬亦是很爱笑的,可自从这几个月变故不断,自己又被迫嫁给了同样身子不济的太子后便再未展颜过。
“娘娘,该开始了。”
一旁王嬷嬷的催促打断了林冬亦的思考,随后起身看了眼窗外,乌云遮天,卷风袭动。
似乎,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