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女子如此疯癫,林冬亦立刻止住了步子。跟着问云站在门口处远远的望着。
问云有些后知后觉,以为林冬亦要带她逃出去,便不等她打招呼,自己就先往外溜了。
好在林冬亦一把拉住了她,然后顺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问云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心急了。
等两人安静下来后,没过多久草垛里便重新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刚刚那个女子缓缓探出的头。
林冬亦知道她有些警惕,所以并未立刻上前,而是依旧站在原地,不时的与那女子眼神交汇。
渐渐地,那女子才和缓下来,踱着步子一动一顿的朝着林冬亦走来。只是那眼神中的恐慌与疑惑还是时隐时现。
待这女子走到跟前,立刻就停住了步子,然后斜着身子紧紧的盯着林冬亦。她的身体有些扭曲,再加上身上破烂的衣服并不能完全遮盖住所有,故而显得有些怪异且滑稽。
林冬亦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但是又怕突然开口会惹得她再次发狂。于是索性和问云站在门口闲等了起来。
这一等便是一盏茶的功夫。
那女子在门口又徘徊了好久,心下确定林冬亦她们不会对自已怎样之后,才颤颤巍巍的开口。
“你们……是谁?”
闻言此人开口,林冬亦心中一惊。
“你会说话?”
此话一出,又顿觉不妥,遂止了语气。用手势比划了一个说话的动作。
倒是问云眼疾手快,替林冬亦解了围。
“这是太子妃!”
一听说是太子妃。
眼前人立刻换了副模样,脸色迟钝且慌张,完全没了刚刚迟疑和警惕。
随即便“扑通”一声大跪在地上哭嚎道:“太子妃娘娘,臣妾冤枉啊!还望娘娘明鉴,替臣妾和陛下说说情。昭华台的事情臣妾真的不知,臣妾当真是冤枉的!”
这女子哭喊声撕心裂肺,跪在地上摩擦着双腿,使得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衣服更显撕裂。
林冬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番折腾弄的一头雾水,只好迟疑的表示让她站起身。
可这女子却是怎么也不肯挪步,直到林冬亦明确表示会听完她的请求,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经过刚刚这么一闹,冷宫里其他人许是听到了动静,不多时都从那破败的宫殿里走了出来。
一边走一边眼神迷离,似乎像是桃源里的人见到了外族人物一般,心中又惊又喜又多疑。
与眼前的女子一样,林冬亦瞅了瞅其他人,都是面色枯槁,身着破烂的女子,身上散发的恶臭味更是绵延不绝。风一吹,便笼罩了整个冷宫。
经过这女子的诉说,才知道她原本是皇帝的阴美人。没进冷宫前也是颇得圣上恩宠。
只是好景不长,因为在昭华台与侍卫私通被皇帝抓个正着,皇帝一怒之下便将其打入了冷宫。这一晃便已经过去了六个月。
再加上自己出身低微,未进宫之前不过是青楼里的一位歌女,偶然得达官贵人进献给皇帝,这才得已入宫品尝些天家雨露,可惜龙恩易逝,进宫短短三个月便失了恩宠。
林冬亦听着阴美人述说心中苦闷和委屈,一时也分不清是真是假,遂只好问道:“你既然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曾有证据?”
面对林冬亦的询问,阴美人脸色沉沉,吞吞吐吐道:“臣妾……臣妾没有证据,不过臣妾真的没有私通,当时在昭华台臣妾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阴美人言辞句句恳切,怕林冬亦不信,说完更是不顾地上的飞石,一个劲儿的猛的磕头。
不多时,在石头的摩擦和地面的碰撞下,阴美人的额头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血液的腥味微微弥漫在两人之间。
林冬亦见状有些恻隐,连忙打断了她:“你想让本宫给你开罪,那就拿出证据来,不然空口无凭,本宫也无能为力。”
“这……”阴美人有些迟疑。
见阴美人不再磕头,林冬亦继续问道:“不妨好好想想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曾见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
在林冬亦的提点下,阴美人跪在地上努力回想。
须臾过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当晚宫中设宴,臣妾因为吃醉了酒便想着出去透透气,于是就打算去御花园赏赏梅花,加上正逢冬雪,天寒地冻的,御花园的侧角处并未掌灯,于是臣妾便让侍女回去取灯。”
阴美人一边回想一遍叙说:“后来臣妾在御花园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侍女回来,再加上天儿实在是太冷了,臣妾无奈才去了不远处的昭华台避避风雪。因为昭华台并无人居住,所以想来去坐坐也不打紧。谁料……”
说道此处,阴美人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随后泪水从她脸颊滑落,流下了两行黑色的水滴。
“后来如何?”
林冬亦见阴美人情绪有些激动,只好小声的询问道。
稍稍过了一会儿,阴美人才哽咽开口,“后来也不知怎么,昭华台也冷冷清清的,加上臣妾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打算独自回去。可走到半路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昭华台,而且身边……身边还多了个男子。”
阴美人学说越激动,“不过臣妾敢以性命起誓,臣妾真的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至于身边为何会有男子,臣妾确实不知。”
听完阴美人所述,林冬亦疑惑重重,等到她情绪稍微平稳一点后才再开口:“可曾向陛下说明?”
阴美人苦涩的摇了摇头:“臣妾醒来时,还来不及起身,毛婕妤便带着陛下赶了过来。臣妾也是有口难辩,陛下根本不听臣妾解释,当晚就将臣妾打入了冷宫。”
“那个侍卫如何了?他可曾说什么?”
“他……就是因为他咬住臣妾勾引他不放,这才让臣妾无从辩解。而陛下盛怒之下也未听其他,直接将那侍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面对阴美人的自述,林冬亦心中有些心疼,不过此刻她也无法分辨真假,所以面子上还是表现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