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居住在大城市的小孩,多多少少都有些洁癖,一听自己被喷了尿,心理防线瞬间破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哥哥,我脏了,我再也不香喷喷的了。”
“......我也不干净了。”小宝哥哥脑袋嗡嗡的,他的鞋子上好像也被喷了尿,想想都觉得好臭,“奶奶,我不要这个鞋子了。”
“你妈说这是新鞋,一双好几百块呢,扔了不浪费?”文大妈也没想到一来就玩泥巴抓虫子的两孙子竟然开始嫌弃虫子尿了,“不就是点虫子尿吗?洗干净就行了。”
小宝越哭越伤心,完全听不进奶奶的话,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我的腿好痛,我不想要了。”
白苏忍着笑,现在的小孩真逗:“不要腿怎么走路啊?”
小宝哭着回答:“我自己爬。”
“我的祖宗诶,胡说八道什么。”文大妈年纪大,比较忌讳,很生气小宝口不择言,轻轻拍了下小宝的后背让他别胡说:“白苏啊,这个要怎么治?好不好治?”
白苏仔细看了下小孩的小腿,只是刚碰到一会儿,目前只有瘙痒和疼痛的症状,“这个很好治,方式也简单,直接摘点梨叶嚼碎了敷上就行。”
“梨叶?”文大妈有些发愁,“我们家没有梨树,还得出去找找。”
“何信你去后院摘点过来。”白苏让何信去摘了梨叶,嚼烂后贴在小孩瘙痒疼痛的地方。
小宝看着何信嚼碎了往自己腿上贴,更觉得恶心了,不停跺脚想要躲开,还大骂何信坏得很,但都被文大妈按得死死的,还用纱布包了一层,免得掉了:“这小崽子,真是磨人。”
白苏看着这些捧在手心里的小孩,不由想起穿越后为人治病时遇见的那些小孩,瘦骨嶙峋,浑身是伤,再疼都会忍着,而且对大夫尤为尊重。
大概就是时代不一样了吧。
白苏觉得悲凉,却也默默挺直脊背,纵使中医已经逐渐没落,但风骨仍要在。
梨叶是自家种的,就没要文大妈的钱,她再三感谢后带着孙子离开了。
等她走后,何信小声嘟囔:“现在小孩被宠得好,一点疼都受不住,小时候我们被咬了从来不哭的。”
白苏笑笑,以前的小孩皮糙肉厚,身体素质也更好,现在养得精细,反而体质虚弱了一些,也变得容易过敏了。
何信又说:“小师姐,早知道梨叶能治这蠼螋尿疮,我以前也不至于挠出满腿伤疤。”
白苏也是跟着爷爷学医才懂的,“其实不止梨叶可以治,鹿角、槐白皮、大麦、蒺藜叶这些都能治,都是效果不错的小偏方。”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本就记性一般的何信连忙掏笔记下来,“小师姐,书里写了吗?”
“写了。”白苏简单提了几本书,“千金方、本草纲目这些都有。”
“那我等下翻一翻。”何信拿着小本本认真记录着,深怕漏过任何一个知识点。
白苏瞥了勤奋好学的何信一眼,加油吧。
等何信记录好,她们继续回到后院树荫下做膏药,夕阳西下时才做好。
白苏扶着后腰走到院里,仰头望着染红了天际的夕阳,余霞成绮,美轮美奂。
何信瞧着也好看,还拿出手机拍了拍照,“好漂亮的火烧云。”
“漂亮是漂亮,可明天又是大太阳,已经半个多月没下雨了。”白苏活动了下腰,转身去屋里吃晚饭,晚上简单吃个鸡丝凉面,七八分饱就够了。
吃好后慢悠悠走去前面街上,傍晚时分,晚风微凉,铺着青石的街道上站着不少老人,一人一把扇子在闲聊。
王婆婆也在其中,看到白苏后立即询问起来:“白苏,吃了吗?”
白苏走到门口的台阶上站定,任由晚风吹动头发,“吃了,你们呢?”
王婆婆:“我们也吃了。”
文大妈走近一些,“白苏啊,那个梨叶效果还挺好,小宝敷上没多久就不痒了,现在又在院里活蹦乱跳了。”
白苏听着小超市后面小孩嘻嘻哈哈的声音,“梨叶利水解毒,对蠼螋尿疮效果挺好的。”
王爷爷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是白苏你懂得多,我们都不知道。”
“那肯定的,白苏是中医,这些肯定懂的。”王婆婆越来越看好白苏,这本事儿走到哪都有一席之地。
“我以为白苏只是治风湿关节痛厉害,没想到你还会治疹子,那你小孩湿疹能治吗?”周老三的老婆马月问道。
白苏颔首,“你家小孩得湿疹了吗?”
马月解释:“不是我家孩子,是我侄女,这几天刚好来家里玩,哎哟她的腿上哦,全是挠过的痕迹,挠破的地方都有黄水了。”
其他人问:“没看医生吗?”
“看了,但开的都是过敏药和什么软膏,只能止一会儿痒,等药效过了又开始挠。”马月问白苏,“她现在在屋里和她表姐玩手机呢,方便的话我把她叫过来请你看看?”
白苏点头,反正天还没黑,还能帮忙看看。
小女孩很快被带来了医馆,白苏撩起她的袖子和裤腿看了下,到处都是红斑和挠过的伤痕,一片一片的,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在白苏查看时,小女孩又忍不住挠挠手臂,挠几下又起了潮红,难受得喊大姨说要回家擦药。
“糖糖,等这个姐姐帮你看完再回去。”马月安抚一句后重新看向白苏,“白苏,她这病好像有一段时间了,好像已经变成顽固性的慢性湿疹了,慢性病是不是基本上都治不好了?”
“我们没这个说法,只要能找到病因都可以试一试的。”白苏给这个叫糖糖的小女孩儿把脉,软脉细软,如絮浮水,多见于虚或湿困。
“啊,我看看舌头。”白苏让糖糖张开嘴,舌质淡红,苔白腻厚,“上厕所是不是有点像拉肚子?”
糖糖点点头,“一点点。”
白苏又问:“平时是不是也总觉得疲倦?身体也很热?”
糖糖也说不清,“想睡觉。”
“喜不喜欢吃冰激凌?”
“喜欢。”
一旁的马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