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里总是这么热闹吗？” 白苏点头，“人多热闹。” “不过我们家人少，一直都挺冷清的。” 檀越声音淡淡的：“我家也是。” “除了底，其他时间都很难聚一起的。” 檀越出车祸后，父亲也只是匆匆来看了一眼又去忙工作了。 白苏着檀越治病这么久，身边一直只跟着助理，没有亲人陪同，连中秋节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不知家里是个么糟心情况，心底忍不住同情起来。 檀越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事，都习惯了。” 越是这样，越觉得可怜，白苏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要不我们晚上一起过中秋吧。” 檀越怔忪抬眼，恰对上了白苏同情的目光，知她是误会了。 其实白苏说完后有点后悔了，太没边界了，还是算了吧，“你应该也不方便，要不......” 檀越怎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方便的。” 白苏怔了下，看他答应得痛快，像没有为难的意思，“那吃么？我去弄。” 中午她简单吃的剁椒鱼头、椒麻鸡和白灼菜心，晚上多了檀越不能随意糊弄了。 檀越眼睛都透着笑意：“都行。” 临时决定一起过中秋，保姆阿姨做的饭菜送了白苏家中，原只摆了三个菜的桌子一下子摆满了菜，鸡鸭鱼海鲜全都有，一下子丰盛了起来。 白苏看着满桌的菜，觉吃不完：“多啊。” “白医生，今过节，当然要多做一些了。”保姆阿姨碗筷摆，然后小声说：“谢谢你陪檀先生过节，这样檀先生不用孤零零的一个人吃饭了。” 白苏看了眼坐着轮椅过来的檀越，过去推他梨树下。 两人坐在梨树下的桌旁，两双碗两双筷，在夕阳的光影下慢慢吃起了饭。 檀越尝了尝白苏做的香煎糍粑，外酥里糯，味很香，“这个是么，糯米做的？” “这是糍粑，你没吃过吗？”白苏奇问檀越。 檀越点头：“吃过红糖糍粑，但是长条的，和这个不一样。” “这是王婆婆手工做的，可能和购买的口不太一样。”白苏和檀越解释了一下。 檀越又指着旁边第一次见的黄粑又问：“这又是么？” 白苏又同他解释了一下：“这叫黄粑，是糯米粉做的，里面加了红糖，我们这边家家户户都有做这种的。” 檀越尝了尝，觉得还挺吃的。 白苏提醒檀越：“是糯米做的，你别吃太多，小心积食。” 檀越点头，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多吃了一些。 不知怎么的，他是觉得今晚的饭菜特别香。 为了配合中秋，白苏也饮了几口桂花酒，香甜甘醇，绵柔爽净，不过也仅限几口了，喝多了她会醉。 吃过晚饭，渐渐黑了下来，月亮升起，高高悬挂在空中，又圆又大，清皎月光倾泻而下，小镇照得亮堂堂的。 巷子里的小孩不知从哪里拿了小烟花出来，在空旷处放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灿烂极了。 白苏推着檀越回家的，看烟花后不由停了下来，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小孩们玩闹，无忧无虑的，特别开心。 “白苏姐姐，你吃过晚饭了吗？”王婆婆家的小孙女贝贝跑了过来，眼巴巴地问。 白苏给她理一理头发，“吃过了。” 贝贝又问：“你怎么不来我们家吃饭？” 白苏和她解释：“因为今团圆日啊，这是和家人一起过的。” “噢噢，白苏姐姐也要和家人一起吃饭。”贝贝瞅了眼旁边轮椅上的檀越，这个看哥哥是白苏姐姐的家人吗？ 不过小孩子玩性大，看了眼跑开继续去拿焰火玩去了，“白苏姐姐你看，我是小仙女~~” 周老三家的儿子也拿着小烟花转圈圈，“我也是会放烟花的小王子。” 白苏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子们：“小孩子真快乐。” “是啊。”檀越目光温润的看着一群嬉笑玩闹的小孩子，看着很快乐，眉宇间积久不散的郁气也逐渐散去。 他转头看向光影里一直笑眯眯的白苏，眼里都是光，神色也极为鲜活，像个小姑娘，和平时冷静脉的白大夫很不一样。 察觉他一直看着自己，白苏扭头望去，恰对上他温和清隽的脸，眉宇间没有了郁气的檀越有着和师兄一模一样清风霁月。 昏黄灯光下，喝了几杯酒的她恍惚地觉得师兄在眼前，情不自禁出声：“师兄？” “你叫我么？”檀越她的声音，眸中温柔渐渐少了几分，她叫师兄？师兄是谁？ 白苏眨了眨眼，忽然清醒过来，他怎么可能是师兄？都怪自己喝了那几口桂花酒，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她捏了捏眉心：“没么。” “是吗？”檀越总觉得她像是在透过自己看谁，心底隐隐泛着起一丝妒忌。 “真的没么。”白苏手支着脸，遮掩了大半的情绪。 檀越轻声：“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这么明显吗？ 白苏重新抬眼看向檀越的脸，有时候她会，这么像，他是不是是师兄啊，或者是师兄的子孙后代？ 是这样的目光。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