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他们猜的不错,此刻,萧鞥正亲率两百人马守在虎口,就等着他们冲出来,副将李凌略有迟疑:“将军,我们为何不埋伏在两侧高地?”
萧鞥摇摇头:“不必,他们只剩下五十人马,且长途奔逃,水米未进,若我们花时间埋伏于山崖两侧,他们却趁机逃脱,岂不痛哉。”
“可是虎口险要,他们就猜不到我们会在这里拦截吗?何况都那么久了,要来早就该来了,他们会不会不敢来,又或者就不来了。”
“不可能,不管楚桓敢不敢,他都必须走这条路。”萧鞥又微微一笑道,“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楚桓会兵行险招,独闯虎口。”
“什么意思?”
正说着探子来报:“禀报将军,南楚的人马来了,只不过……”
“吞吞吐吐干什么!”李凌斥道。
“只不过只来了三个人,大部队还在后面。”
“什么?”李凌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三个人,找死来的?”
萧鞥却露出笑容:“果然不出我所料。”
“什么意思?”
“我问你,对方只来了三个人,我们是上还是不上?”萧鞥问道。
“自然是不上,那三个人必定是他们的诱饵,来探我们虚实的。”
“若对方也那么想呢?马伯安为人老实,可是季常此人狡猾多谋,必定猜到我们会埋伏于此,他们派三个人来,也知道我们绝不会为这区区三个人暴露自己。”
“那是当然,所以他派这三个人来有什么用?”
“那如果这三个人里面就有楚桓呢?”
李凌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将军说的兵行险招!”
“正是。”
“是了。”探子忽然说道,“他们其中一人以残巾蒙面,那人必是楚太子桓。”
“蒙面?为何要蒙面?”李凌不解。
萧鞥冷笑:“一听就是季常的诡计,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以为那人必定是冒充楚桓的士兵,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便为楚桓赢得更大的生机!那三人中其余二人可是季常和马伯安?”
探子道:“季常在,马伯安没有,前头带路的像是那个南楚公主。”
萧鞥一愣,“我竟忘了她!”说着不禁抚掌大笑,“那就更不会错了!拿下他们!活捉楚桓,其余格杀勿论!”
“是!”
楚幽望向远方,前面就是虎口的尽头,已经可以看到萋萋的芳草和湛蓝的天,“季常,就快到了吧?”
“嗯,已经看到谷口了。”
“你说马伯安他们埋伏好了吗?哥哥他,能安然度过此劫吗?”
季常笑了笑说道:“臣相信马将军。”
“是,本宫也相信。”楚幽望着远方,轻轻地说道,“季常,其实你不该来。”
“正如公主执意要孤身闯谷,臣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太子赢得多一份的生机。”
“是啊。”楚幽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狭窄的天空,“父王,你看见了吗,你要是能看得见,一定要保佑哥哥平安。”
前方传来一声断喝:“楚公主,别来无恙!”
楚幽勒住马头直视着萧鞥:“萧将军久等了。”
“看来公主早料到我在这里。”
“萧将军,之前在潭州城门前你曾放我一马,怎么如今就不肯跟本宫留一条生路了呢?”
“非是萧鞥不想放过公主,是公主不想放过自己罢了,”萧鞥剑指楚幽身后,杀气毕现,“楚桓,你身为一国太子只知避难于妇人身后,不觉得羞耻吗?来啊,把他拿下!”
随着萧鞥一声令下,无数萧军直向他们杀来,楚幽等人二话不说调头往谷内逃去,萧鞥不设防驱马追去。
追到谷内腹地,忽然谷顶传来杀声,乱石俱下!
李凌大喊:“将军!我们中计了!”
萧鞥却咬牙大喊:“坚持住,不许撤!他们绝不会将自己的太子置于死地!坚持住,誓死拿下楚太子桓!”
楚幽一边提着马头左右闪躲一边与季常商议:“怎么办,他们不撤!”
季常道:“这是好事,原本也没以为他们会知难而退,我们就是要尽量与他们周旋,耗死他们,越多越好!”
话音未落,一块巨石落在他的马头上,一声嘶鸣,季常应声落马,转眼又被人提起来,竟然是封白羽。
季常一愣:“多谢。”
“你可真没用,还不如楚小幽呢。”
楚幽闻声说道:“废话,本宫打马球可是没输过!”
“切,希望你这回也别输。”
双方苦于招架乱石,忽闻峡谷中又传来喊杀声。
萧鞥大惊:“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兵马!”
楚幽也不解,望向季常,可季常也是满脸困惑。
竟是一白须老将手提□□策马直向萧鞥杀来,大呼一声:“萧鞥小儿休走!待老夫取你首级!”
季常只望了一眼便不禁红了眼眶:“是司马将军!”
没有人会想到司马增会来,南楚的镇国大将军,从先王南平起兵时便追随左右,过关斩将,力克边患,而后镇守边陲十余载,今已年过七旬,伤病缠身,便是这次与北萧结盟共抗荻梁,先王也未敢再请他出山,只望他能安享晚年,可是他却来了,追随他身后的也不是楚军,而是百十余司马家丁。
山顶传来马伯安的声音:“老将军!你怎么来了!”
司马增策马高呼:“太子殿下!司马增前来救驾!”
萧鞥只觉得面前罡风袭来,忙抬手招架。
“铛”萧鞥堪堪用刀柄接下,竟觉得手臂发麻,不觉讶异,却说道:“司马增,你一大把年纪了,何必急于求死!”
“老夫蛰卧病榻多年,今闻小儿散诞无状,代尔父管教一二,顺便舒活筋骨!”
说话间,两人手下已过了十余招。
马伯安见状立刻下令命山上将士撤退,迅速向山下赶去,与司马增所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