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见四周无人,这才偷偷自营后溜回去。刚到自己帐前,忽然被旁边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殿下去哪玩儿了?”
“季常,怎么是你?”她拍拍胸脯说道,“吓了我一跳。”
“微臣前来是想告诉殿下,方才许奇来过,说庆功夜宴于三日后举行,请太子与公主前往中军大帐参宴。”
“夜宴!有肉吃?”突然一个声音跳出来。
楚幽又吓了一跳,狠狠瞪他一眼:“你又是打哪里蹦出来的?”
“甭管我哪来的,是不是有肉吃?”封白羽问道。
“三日后,确定了?”她又左右张望一周说道,“你跟我来。”
封白羽也要跟过去,却被楚幽拦在门外,说道:“你,留在这里望风。”
“凭什么?”封白羽不服气,可是还是乖乖留在外面。
季常听罢大惊:“殿下说服了陆和?”
“是啊。”楚幽面带笑意,开心地点点头,“确切说不是说服,正如季常猜测的,陆和一直是心向着咱们的。”
“可靠吗?”
“应该可靠。”楚幽说道,“起初我装作不认识他,是他主动说出当年父王派他牵制韩俊的事,还把当年父王给他的密令虎符交给我了。”
“如此看来应该是可靠的,但还是谨慎为上,待我与太子殿下商量过再议。”
“不必去了。”楚幽道。
“为何?”
“时间那么紧迫,等你们再商议下来早就晚了三秋了,更何况我已经又将密令虎符交还于他,命他夜宴时随时待命。”
“公主岂可擅作决定?”
“有何不可?”楚幽道,“只有我有机会与他见面不是吗?”
“可这种大事,怎能越过太子?”
“什么叫越过,我是没有办法。其实季常早就想到陆和可用,但是为何迟迟不与之联络,不就是因为你们全都没有机会吗?不论是你还是太子哥哥亦或是马将军,你们每一个人与他见面,都有可能引起韩俊等人的怀疑,只有我,韩俊只当我是爱捣乱的小丫头,不会设防,我好不容易与陆和接上头,还再等你们商议完再做指令,哪里有那么多功夫?”
“但……”
楚幽不等季常开口便打断他道:“季常,你就不要再说了,反正这件事我也已经办了,难不成你要再去跟陆和说不用他帮忙吗?”
“当然不会,只是殿下此行过于莽撞了。”
“有什么莽撞的?”楚幽问道,“我问你,你最近总和马伯安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也是在为夜宴时保护我与太子哥哥做安排?”
“殿下如何知道?”
“你只说是不是吧?”
“是。”
“马伯安手底下只有五十人,真出了事儿,能有多大用处?”
季常叹口气:“聊胜于无。”
“季常是不是跟马将军说过,如果陆和能为我们所用就太好了?”
季常回过神来说道:“殿下,这偷听墙角可不是公主该做的事。”
“什么偷听墙角,说那么难听,我只是替你们望风罢了,本宫亲自替你们望风,你们还嫌好道歹的。”楚幽翻个白眼又说道,“既然这样,本宫明明就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帮你们搞定陆和的,本宫有什么冒失的?”
“这不该是公主做的事。”
“你这话到有趣,本宫从小到大做过几件公主该做的事?随军该是公主做的吗?逃命该是公主做的吗?本宫还不是都做过了,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本宫机智果敢,不肯夸奖本宫几句罢了。”
“就是,我觉得楚小幽这件事做的一点儿毛病也没有,你们家太子是太子,楚小幽不也是公主吗?亲兄妹一家人,这种时候不都是见机行事吗?”
“谁让你进来的?”楚幽瞪着封白羽很不满意。
封白羽委屈:“我不是帮你吗?”
季常无奈道:“这回也就罢了,下不为例。”
“季常,你愈发有本事了,都会给我使脸色了。”楚幽鼓着腮帮子说道。
季常脸色微变,忙说道:“微臣不敢。”
“你瞧你,我跟你开玩笑呢。”楚幽说道,“其实我明白季常的意思,你是个端方守矩的人,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嫌我做事没照着规矩,可是就像封白羽说的,这种时候大家都是一家人,凡事都是见机行事,不都说穷则思变吗?咱们现在就已经够了窘迫了,要多变通才是,相信季常即便是告诉哥哥,他也不会真的怪我的。”
“那是自然。”
“几日前,是季常告诉我,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玉玺,只要保住玉玺我们就能活着。那现在我要问问季常,是玉玺和哥哥要紧,还是规矩要紧?”
“自然是太子要紧。”季常又叹口气道,“这封白羽整日里说我徒有一条好舌头,如今看来便是这条舌头也论不过殿下了。”
“我晓得,季常不是舌头不灵,是规矩大过天,以为尊卑有序,不肯与我理论罢了。”楚幽眨眨眼又说道,“如此可见,这规矩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季常有些哭笑不得:“殿下。”
“晓得晓得,你纵有千万条理由能辩得过我,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你辩赢了,我也不会听你的。若只是讲道理我就肯乖乖听话,当年父王和母后也不会那么头疼。”
“既如此,此事总归要给殿下知道才好,也好让他放宽心。”
“好,你去跟哥哥说就是。”
三日转瞬即至,韩俊命人设宴中军大帐前,夜幕降临的时候楚幽路过中军大帐见士兵在大帐前并排放着两张帅案,问道:“这是韩将军与太子的席位?”
“回殿下,是。”
楚幽转转眼珠说道:“谁告诉你这么办事?”
士兵道:“回殿下,是许大人说的。”
楚幽笑了笑说道:“你该不是平日里得罪了你们许大人吧?把太子席位与韩将军的席位放在一起,你就不怕将军会怪罪你吗?”
“可是许大人是这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