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安被钦点为第一,内外场考试结束,便等待传胪。
十月初七,永安殿举行传胪仪式,姜涂与文武大臣齐聚,颁布大金榜,周仪安为武状元,赐盔甲、腰刀、靴、袜等,领着诸位武进士一起观榜进殿,一路风光。
翌日,兵部举行会武宴,此与文科的琼林宴相当,周仪安是皇帝钦点的武状元,一时众星捧月,在席间与众人觥筹交错,看着别人艳羡的目光,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面对。
本来是越国的亡国公主,如今竟成了姜国的武状元,命运似乎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第二日,周仪安还没睡醒,被姜涂的近侍太监叫醒,召进皇宫的明华苑,本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原来只是姜涂的爱女端阳公主姜华听闻新科武状元武艺高强却面若敷粉、丰神俊秀,想让周仪安进宫来教授武艺给她。
周仪安不经意一瞥姜华,见她面庞秀美如仙,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好像会说话,实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虽然自己对姜涂恨之入骨,但对这个公主却很恨不起来,可以勉为其难接受公主的要求。
“安状元,你意下如何?”姜涂明明已经拿定了注意,却还是要例行公事问一问周仪安的意见。
周仪安谦恭道:“既然公主开了玉口,微臣自然是无有不从。”
姜华抱着姜涂的手臂,撒娇性地弯眉一笑,“太好了,父皇你明天就让他进宫来教我练武罢。”
姜涂笑容透着宠溺:“好,朕就依你,明日就安宜州进宫。”
周仪安毕恭毕敬保持着谦卑姿态,姜涂视线落到她身上:“端阳公主一向顽劣,安宜州你可要多多费心了,明日你就按时进宫来教导公主罢。”
“是,微臣遵命。”周仪安做了一礼,轻步离开明华苑。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道。
周仪安闻声一看,有一面之缘的太子姜玉和两个贴身太监正追逐一个瘦弱的宫女,似乎想要欺负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
那宫女拼命往前跑,周遭的宫人听到太子的吩咐,都不约同去抓那可怜的宫女,周仪安看得怒火中烧,纵身一跃将宫女搂在怀里护住,满眼寒光地瞪着姜涂:“不用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你。”
“你既然抓到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婢女,就把她交给太子爷罢。”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气喘吁吁道。
周仪安瞥了瞥姜玉,猜测这人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要抓这宫女,恐怕只是为了取乐,一时更加愤怒,冷笑着反问道:“我为何要把她交给太子爷?”
经此一问,姜玉不由得认真看了一眼周仪安,倨傲道:“因为她是本宫的人。”
“就是她是你的人,所以你就可以随意欺负她么?”
一个小太监听了这话直哆嗦,不明白这人怎么如此大胆敢顶撞太子,劝道:“哎呦,费什么话啊,你快把这丫头交给太子爷罢。”
周仪安不搭理他,一双漂亮的眼不住向姜涂投出寒芒。
姜玉见周仪安竟不听劝,摆明了是和那宫女一伙的,铁了心要和他作对,于是怒道:“既然是本宫的人,那本宫想怎么对她都是本宫的事,你没资格管,再说此事与你何干?”
“因为她是女人,作为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并不能抬高你的身价。”周仪安傲然一笑,“虽然不干我的事,可我偏偏就是要管,你睁大眼好好看一看我到底管不管得着。”
姜玉见周仪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公然与他作对,指着周仪安咬牙切齿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目无法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赶快报上名来,本宫也好让你死得痛快。”
周仪安轻抚宫女的肩背,淡淡笑道:“不才安宜州。”
“原来你就是新科武状元安宜州,我还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只是一个有匹夫之勇的莽夫。”姜玉将周仪安从头到脚扫视一眼,恶狠狠盯着那丫鬟的后脑勺,“目无法纪,顶撞太子,按姜朝律法当杖刑一百,扣除三年俸禄,你现在就去太和殿前领罚罢。”
虽然知道现在需要服软,改变态度,但周仪安态度还是强硬,神色淡然:“我要是不依呢?我还要请教太子殿下一个问题——目无法纪,平白无故欺负宫女,该当何罪?”
“好呀,看不出你还挺硬,还敢多嘴。”姜玉不耐烦地笑了笑,对身边的太监道:“小福子,去给我掌嘴。”
“皇兄且慢。”姜华听到争执声匆匆赶来,站在周仪安身前,挡住了前来动手的小福子。
姜玉和父亲姜涂最是宠爱姜华,见姜华要维护周仪安,便解释道:“阿华,你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有多气人,那个菊英弄死了我的猫,他为了维护菊华,出言不逊来顶撞我,我说了他两句,他竟还不知悔改,摆明了跟菊英是一伙的。”
听了姜玉的这番话,周仪安微微皱眉,低头看着宫女菊英,见菊英目光闪躲,就明白姜玉说的是事实,一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但她转念一想,菊英纵有不是,可姜玉盛气凌人,不把下人放下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依然挺直身板寒视姜玉。
姜华回头看一眼周仪安,见对方丰神俊秀,英气中还有一丝媚,不觉红了脸维护道:“他是头一回入宫,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更不可能知道菊英的所作所为,他之所以维护菊英,不过对皇兄有所误会,是出于正义才如此,正所谓不知足无罪,皇兄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好,既然皇妹开了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回不与他计较了。”姜玉的目光从周仪安身上落到菊英的后脑勺,“不过菊英这丫头故意毒杀我的猫,实在可恶,我绝不会轻饶了她,谁也不许替她求情。”
周仪安还是不服软,依然要维护菊英,正要开口却被姜华一把捂住嘴,对她道:“这个菊英不是好人,皇兄并未冤枉她,你不要乱战队了,快走罢。”
周仪安再次低头看一眼菊英,又看了看姜玉,这才随姜华离去。
出了皇宫,周仪安心中有些后悔,不知道刘采薇如何了,本想去看看这个老朋友,但碍于身份,她不能随意去见刘采薇。
想着和水翼约好今日晚间要到回香楼吃饭,而此刻还是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