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傍晚,卡卡西家。
温暖的灯光下,香燐肆无忌惮地趴在床上,一双小脚丫在身后翘起,晃来晃去,在暗色床单的衬托下,更显白皙。
卡卡西一走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心里检讨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怎么从最初的惊慌失措进化到如今的习以为常,想来想去也都是拜眼前这个人的厚脸皮所致。
明明只是来蹭饭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客厅已经不能满足她的活动范围了。
“干嘛,又在嫌弃我?”香燐撑着脸颊,斜睨了卡卡西一眼,手上拿着一张卡卡西下忍时照片,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是。”卡卡西语气无奈,干脆承认了——反正也无处隐藏,客套反而还会被鄙视,“这张照片你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吧。”
说着卡卡西走上前去想要夺走相框,但却被香燐灵活地躲了过去,她整个人也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我发现了新东西!”香燐眼睛一亮,指了指相框上的小卡卡西。
那不是板正的小队公式照,只是在普通地修炼时,被拍下来的一角,看上去用的设备也并不先进,色彩浅薄得只有在灯光下才能勉强看出黑白底色里的透亮。
照片上,小小的卡卡西正侧对着镜头在休息,背后背着的白色短剑便漏了出来。
“这个!”香燐不知为何很兴奋,“这把剑在哪里?可以送给我吗?”
卡卡西无奈地蹲下身子,“那不是剑,是把短刀。而且我也没办法送你。”说着他伸手招了招,示意香燐把相框给他。
香燐很不喜欢卡卡西这种对待她的方式,总觉得像是在哄小狗,于是她任性地把相框一甩,生气地背过身,“为什么啊?小气。”
卡卡西轻松接住相框,站起身,“那把刀早就已经丢失了。”
“丢了?”香燐猛地转过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伤感。
“是呀。”卡卡西摸了摸香燐的头,笑了一下,“那个时候在打仗,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丢了。”
自从写轮眼让千鸟大成之后,连带着想要继承好友遗愿的想法,卡卡西便很少使用父亲留下的白刀了。
那个时候战况紧急,几乎没有歇脚的时候,他本想着等战争结束后再将白刀好好收起封存起来,却没想到不知何时就丢了。
这本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情,战争就是一个巨型碾肉机,他能从中安然穿过而只遗落一把老刀,已经算是运气上佳了。
有时他也会想,也许那把白刀之所以会遗失,是因为在某个地方替他挡过一劫也说不定。
“总之,都已经过去了。”卡卡西把相框重新放好,笑了笑。
香燐抬眼瞅了瞅卡卡西的脸色,然后又突然泄气地背过身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
“……”这小祖宗又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香燐才幽幽道:“你就是知道自己长得帅,所以才故意向我露出这种表情。”
“事先说好!我可不是那种随意的女人!我才不会向美色屈服呢!”
“……”
卡卡西无语扶额,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吃饭吧。”
吃饱喝足之后,香燐哼着歌,熟稔地在洗手池前清洗碗筷。
这是他们之间从没说过却又不约而同的默契——卡卡西做饭,而来蹭饭的香燐就要负责之后的清洁工作。
食材轮流买。
卡卡西坐在桌前,闲来没事,托着腮帮子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红色背影,嘴角的黑痣落在掌心边,隐隐绰绰间更显神秘。
看着看着,他突然就想说些什么,却又在半途愣住了。
他忽然就想问:你是不是也会为别人做这些?
是不是也会亲昵地扑到别人身上?是不是也会气势汹汹地丢掉别人的啤酒?是不是也会记住别人的口味?是不是也会为了别人的一句“想去打卡”而精心准备攻略?
但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无论是与否,他都不可以听到。
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卡卡西也不明白。
渐渐地,生活里就多了一个身影。
早上有人道早安,出任务有人送行,回家有人留灯,即使是那个特殊的日子,也有人站在他身后,陪他一起淋雨,然后又会在晚上绞尽脑汁地哄他高兴——虽然对方从来不会承认。
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似乎从自己情绪暴露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自暴自弃,无所谓脸上的面具够不够精美了。
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的。
暧昧不清的边界,像水面的波纹在两人之间摇晃,但谁都没有戳破,谁都没有妄图清醒。
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在脑海中突然出现那个问题的一瞬间,卡卡西睁开了眼睛。
长者有长者所要背负的责任,他不能任性恣情,纵容着自己的贪欲,毁掉她的未来。
卡卡西垂下眼帘。
“过几天我会找火影大人申请搬家。”
拿着盘子的手一顿,又缓缓放下,摆放整齐的瓷器碰撞之间发出脆响。
“搬到哪里去?太远的话我可不负责买菜了啊。”
“……”
寂静悄然在空气中蔓延,关闭的水龙头尚有一滴水珠悬挂,欲落未落。
“……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
香燐闭了闭眼,猛地转过身,在卡卡西措手不及的眼神中,将他一把推倒在地。
椅子翻倒在一边,发出一声巨响。
卡卡西瞪大了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别胡闹!”
香燐充耳不闻,目光咄咄,像猫一样向前爬去,逼得卡卡西不得不后退。
直到肩膀撞到了坚硬的墙壁,香燐压着他的大腿欺身而上。
卡卡西紧紧盯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少女,眼神仿佛能吃人。
终于到双唇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