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这是最后一次,但并没有把其当作最后一次的自觉,反而超级紧张科目三考试,紧张到无法呼吸,致脑中缺氧,一片混沌,只觉昏昏欲睡。
这么一想,才晓得自己自早间就觉困乏的原因。
我很紧张。我不知这种紧张放在考试前是否合宜。
我已经好久没有成功过了,我不知这次可不可以成功。
我希望通关,再入下一关打怪兽;但我知不通关的可能性很大。
上次科目二考试前,我看着路上的车辆,乐观地想,路上这么多车子,这么多拿到驾驶证的司机,我蠢吗,会拿不到。
结果我确实没有通过,两次都没有通过。
自此我知,世间没有容易的事情;对别人很容易的事,不一定对你容易。
好在驾照顺利拿到。
过了本命年,其他事也顺利起来,面试考核通过,我拿到了执业证。在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独立执业了。
我羞于社交;没有案源;不擅谈钱;本身条件不佳,又不积极主动;不特别蠢,也不聪明;在学校是书呆子,毕了业是宅女。然后,我独立执业了。
虽然我有许多缺点,但我有自知之明,独立前,我已心理准备:至多不过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无瓦遮雨,无墙挡风,若有幸成为炮灰中的战斗机,我就去杭州剪发,卖丑卖惨。
独立执业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受生物钟影响,我仍六点钟醒来,我瞧准时间,十点钟吃了早茶,三点钟喝了下午茶,自晚七点睡到早七点,过了我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
第二日,仍旧工作--得开生接济,此项工作月收入,约够缴纳社会保险。
大概几日后,我听到了单位对我独立执业的评价:过河拆桥。
讲这句话的,是我整天叫姐的一位行政人员。她孝顺公婆,给予孩子足够陪伴,待人恭顺,勤劳勇敢,我当她是前辈,常向她请教生活之法、工作之道。而今,自她口中听到那四个字,我的震惊,足十二分。
如果认为拿到执业证就万事齐备,那就当我过了河。但我没有拆桥。
我独立执业的导火索的其一股线是大家不在群里讲工作,很多需要我做的事,大家先商量好我的归处,其它与事无关的人都知道后,我才晓得;而且,我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之前五点半走是奇迹,现在四点半就没事做了。就这样,我难得地闲下来。
闲来无事,就想找事。
关于找事这点,我不接受指摘。
吸毒责在空虚,出轨多因寂寞。
国家应最大限度保障公民的劳动权,忙起来,就只有时间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没得心思想去,斩妖魔西天取经,杀人放火烧杀抢掠。
而且关于找事一说,不单是人,国家也是这样。
当年小日本内乱方平,就想搞我们;他们搞我们,当然也不是因为闲,他们那里地震频发,他们想换个自然灾害较少的地方发展,我们国家又近又大,故被盯上,继而发生你死我活的战争。
你不死,我活不了。
我找事是从大局考虑;另外,我是炎黄子孙,是龙的传人,我对开生心存感激,再怎么骂,还是心存感激,我不会那么不地道地在人家明显需要我的时候,我撒腿跑了。之前工作时,除了我无知、无能犯的错误外,我一直认真努力工作,开生虽然脾气差些,但待我实在不薄。我也没有过河拆桥,我无男友,朋友皆是因工作认识,除了工作,我无他事;独立执业前,开生的工作可开展得开,很多工作上的事,我都理顺了;我觉得自己是功成身退,我不愧于天,无愧于地,我只对不起自己,连续一年半,加班是常态,荷包倒出来的,仍只有土。
再怎样也未想到,得那样一个评价。
晚上又没吃晚饭,因此心情不好。可能是身体不适;但因为心情也不好,两相混合,以致分不清绞痛原因,只覆去翻来,辗转难眠。
难受了一夜,其后我也不愿多去单位,潜心泡在市图书馆里学习,随后参加了最后一次研究生考试。
考完第二日,我就晓得今年又死翘翘。
其实,从历史的眼光看,我已失败一、二、三、四次,第五次失败,内心不应再起波澜;但认识到今年又死翘翘,我心里还是不爽。
不爽也没办法。
要想改变结果,除非我头戴丝袜,身穿黑色皮质连体装,足蹬八厘米细高跟在空中翻跟斗,躲过重重守卫,潜入试卷存放地,调包试卷。
再不然,蓝胖子是我好友,从他肚子里掏出一台时光机,先送我去未来窃标准答案,再回过去填正确答案。
可拉倒吧。
不过,考不上也无所谓了,好在前三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的工作已步入正轨,工作顺利,收入可观,阖家欢乐。
——我理解了父母,不会将自己的火气撒在家人身上,我真正将家人当作我最爱的人。
——工作三载,我的沟通能力各方面有大提高。
我觉得,考不过也就考不过了,赚钱也不错,有吃有喝有玩有用,也可以活下去。
但世间的事,谁说得准。我调整报考学校、专业后,竟然低分划过初试线。
——调整后的学校是我真心喜欢的。在行业内,虽然调整前的学校名头更响,但我最初报那个厉害的学校仅仅是因为它的报录比低。不是一般的低。当初年幼无知,不懂行情,也不听相熟老师的劝,看着喜欢学校历年的报录比高达1:200,而另一个学校的报录比仅为1:20,我选了不喜欢的。
——调整后的专业并不热门,但是我真心喜欢的。因为大学时学得不好,所以我选了其它简单的、热门的,想着一箭双雕,既可以学喜欢的,还可以另学一门简单的。谁知道一直失败。
选择很重要。
复试也未抱希望,带着母亲只当看亲戚顺道参加。
没想到,居然过了。虽然是倒数,但我当时在高铁上跳起来。
这才敢给相熟的老师打电话;注销执业证的前一晚久违地失了眠,我从失眠中觉察到一丝要不得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