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夜里阴凉,陛下还是赶紧随嫔妾去殿内歇息吧!”
说罢,殷诗阑擅自起了身,将萧景辞迎了进去。
萧景辞进了寝殿,直接又倚在了贵妃榻上,静静的看着殷诗阑给她倒茶,布置点心。
殷诗阑在贵妃榻上的案几上放置好茶点后,竟是借着茶凉了要换一杯的由头往萧景辞身边凑了过来。
这才刚倒好的茶水,摆和点心的功夫就凉了?但凡是个人闭着眼睛都知道殷诗阑在瞎扯,但是,谁都装傻,宫人们是无关紧要,听从殷诗阑的安排,而萧景辞则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殷诗阑走到离萧景辞一臂远的距离时。萧景辞看好戏的神情瞬间被突然跌在怀中的人给惊的僵住了,没撑着头的那只手还怕殷诗阑跌倒摔在地上而下意识地扶了一下。
萧景辞似乎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殷诗阑,将要脱口而出的挖苦和试探也噎在了嘴里,此刻他们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甚至他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若隐若现的、清新中带着一丝冷冽的皂角香。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宫人们见状便退了出去,合上门,竟是头一次地都退出门口,没有一个人有继续留意里面的动静监视萧景辞的意思。毕竟殷诗阑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监视。而殷诗阑就是想利用这种空隙,来为自己赌一把。
待众人退出后,殷诗阑瞬间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起身干脆利落地坐在案几另一侧,平视萧景辞,道:
“陛下,我是来与您合作的。”
萧景辞先是内心一颤,先前随意撑着头的手迅速握紧,却又强忍着故作镇定:
“呵,这丞相大人又来玩什么把戏,朕都说了,朕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劳什子宝藏,他若是想要这把龙椅,尽管拿去,老子也省的在这儿像个犯人似的被看管、操控!”
萧景辞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细微的颤抖,但是旁人绝对听不出来,这么多年,他早已练就了处事不惊,不显于色的本领,否则还怎么扮演一个受人控制,孤立无援,心生怨恨,满腹牢骚,心机不深的小皇帝。
也正因如此,殷祁从未以此种方式来试探他,也没有必要,可是萧景辞孤立无援太久了,如今有人说自己要与他合作!内心的渴望让他险些失控,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个圈套呢?!
“陛下,我是真心来与你合作的。”
看着萧景辞不敢置信又充满疑虑的黑眸,殷诗阑沉吟道:“我希望与陛下合作,扳倒殷祁、诛杀反贼!”
这几个字一出,殿内一片死寂。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萧景辞不可置信的暗眸紧紧盯着殷诗阑。
“当然”。
殷诗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她需要萧景辞的协助,一是萧景辞对殷祁的控制积怨已久,二是只有利用萧景辞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的扳倒殷祁。
“我与陛下合作,助陛下夺回大权,诛杀反贼殷祁,光复□□皇帝霸业与萧氏荣耀!”
殿内先是一片死寂,而后被萧景辞沙哑的笑声打破。
“姐姐,你说这话,可让人啼笑皆非了,你可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差一步就可以是我天宸的公主啊!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会与我合作。玩一出这样的把戏。”
萧景辞自嘲地笑了笑,而后竟也顾不上一开始对于殷诗阑杀手实力的忌惮,他重重的拍了下身旁的案几,借力起身,走到寝殿中央单膝跪地的殷诗阑,缓缓蹲下身与其平视道:
“这……可不好玩!”
萧景辞眸光微闪,眼里有一丝猩红,殷祁不会编出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来哄骗他。
殷诗阑面对他的审视,也毫不退缩。
“理由?”
“因为我与殷祁有不共戴天之仇”。
殷诗阑回答:“我并非是殷祁的女儿,殷祁灭我满门又看中我武学根骨,便将我扔进暗阁训练成为影卫,胁迫我为他做事。”
殷诗阑微微垂眸,长叹一口气:“直到不久前,我才偶然发现真相。”
“所以?你想复仇?”
听罢,萧景辞嗤笑两声,他慢慢的直起身子背过身去,道:
“你以为你编出这样动听的故事我就会相信吗?!你应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否则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在这之前,我们两个只不过是被铁链子拴住脖颈的狗。”
殷诗阑答复道:“我自然准备了万分的诚意。”
迎着萧景辞审慎又有些惊讶的目光,殷诗阑觉着自己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促成这次合作。
她道:“程贺!”
“从殷祁手中救下程贺带给陛下,就是我的诚意。”
她势在必得的神情和话语让萧景辞眼浑身一颤。
看着殷诗阑微微翘起的嘴角,萧景辞刚刚紧张的情绪转而被另一种神情覆盖。
他问道:“程贺是谁?”
殷诗阑嘴角的微笑僵住了。
失策了。
她忘了如今的萧景辞还是个一无所知、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