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咿咿呀呀地开着嗓,台下宾客和百姓看得都很起劲。于康年正在和一个老友谈话,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几个人。
萧应昀朝着虞兰泽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去看看。”
他又转头看向林凝:“你在这里看着,如果被于康年察觉到了,立刻给我们俩通风报信。”
林凝点点头:“你们注意安全。”
她知道在这里的人最安全,但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盯哨。一脸风流的秦山伯和胆小的若鹦恐怕都不能胜任。
萧应昀和虞兰泽一前一后,穿过人群离开。不少百姓正仰着脖子看戏,见前面空出来了两个位置,便悄悄走过去把空给填上了。
一曲罢,戏上又换了人。于康年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友人拱了拱手:“先失陪一下,人上了岁数毛病就多起来了。”
友人会意,笑了笑:“快去吧。”
待于康年走后,林凝悄悄起身。她叮嘱还在看戏的秦山伯和若鹦:“你们两个就在此地等候,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给良安郡主报信。”
“林姐姐,我同你一起去吧。”若鹦满脸担忧,她身边的这个人一门心思全在看戏上,根本就不是能成大事的料。
秦山伯无所谓地晃着腿:“你去吧,我会保护好若鹦姑娘的。”
若鹦:……谁用你的保护。
林凝见于康年已经拐弯,便急迫地抬脚跟了上去。
她知道这种单独行动很危险,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至少像这种跟踪类活动不太容易被发现。
于康年左拐右拐地避着人群,专挑偏僻的地方走,看着可不是着急出恭的样子。林凝留了个心眼,她先给萧应昀和虞兰泽传了消息,这才抬脚跟上去。
于康年进了一间厢房,谨慎地朝外望了望才关了门。林凝饶到后面,用指甲在纸窗户上戳了一个洞,往里面瞅了瞅。
里面很空旷,只有一架山水屏风,于康年负手而立,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里总不会是净室吧。
林凝心里发毛,总觉得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当她再一次透过窗上的那个小洞往里面看时,却发现于康年不见了。
里面就这么大点的空间,又没有什么遮挡物,他能藏到哪里去?
也没听他推门出来啊。
林凝想都没想,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极其昏暗,除了那架山水屏风之外什么都没有。
林凝轻轻敲了敲一边的墙壁,推测出这里面可能还隐藏着一个密室。突然间,屏幕变了一个角度,地面开始下倾,林凝只觉不对,拔腿往外面冲,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直接陷了下去。
密室的地极软,像是摔在了棉花上。里面点了两盏火烛,黑暗中映出一个男人的影子来。
“果然是你。”林凝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只觉得两腿发软,根本不听使唤,尝试了几次还是起不来。
“别白费力气了,你中了我的软筋散,已经活不了几日了。”于康年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几个毛孩子很聪明,当年那么大的一个案子,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查明真相?简直做梦。”
林凝只觉自己头晕脑胀,找了个冷墙靠着才舒服了一些。她领教了软筋散的厉害,无比庆幸萧应昀、虞兰泽、若鹦、秦山伯他们几个无碍,那她当下的任务,就是尽力拖住于康年,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之前我和虞兰泽来拜访你,你其实就动了杀心是不是?”
于康年打量她几番,脸上依旧挂着笑:“人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凝笑笑:“我是将死之人,聪明也聪明不了几时了,但也想做个聪明鬼。总不能都到了地下,还不知道是被谁摆了一道。”
于康年“呵”了一声:“那我跟你说一句实话,若不是萧应昀那日来得突然,你根本不可能走出我的宅子。”
林凝想到了:“那两个假蛮人是你的手下,是你用来钓我们上勾的诱饵?”
“不错。”
“那日在竹林里偷袭我的人也是你?”
“是。”
林凝顿了顿,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你要杀的目标一直是我们所有人,而不是单单一个?”
于康年有些累了,他靠着墙壁坐下来,托着下巴观赏他的“战利品”。
林凝皱皱眉:“你为什么不受软筋散的影响,还是说你事先吃了解药?”
于康年看她一眼:“你很聒噪。”
他仰头看看洞口:“想让他们来救你吗?”
林凝不说话。
“你们几个今天谁也走不了。”他笃定地说。
林凝看着他起身,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扇暗门。
于康年回头看看她:“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试着喊一喊,说不定会有你的小伙伴下来陪你。”
林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于康年觉得无趣,自顾自地勾勾嘴角,推门走了。
门一关,林凝慢慢沿着墙面向下滑,肩膀以下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
好在金蝶只能追踪,勉强算能通风报信,千里音也只会告诉虞兰泽于康年有异样,不会带他来入陷阱。她知道这种毒的厉害,就算有解药,于康年也一定不会拿出来。
她不怕死,这些年来活着只为找出一个真相,为父亲正名。
林凝发觉自己的手指还能动,胳膊艰难地往上抬了抬去压头发,死也要死得端庄。
当她的手指触上头发,却讶然地发现,原本插在发间的那支白玉钗没了踪迹。
林凝的心开始乱起来。
千万不要来啊。
*
萧应昀和虞兰泽是分开走的,却在找寻林凝的路上碰了面。萧应昀先开口:“我没找到她,也没见到于康年。”
虞兰泽拍拍他的肩膀:“别急,我们一间一间地找。这么多的宾客在,他总不会不露面。”
萧应昀点点头,感慨了一句:“你真的变了很多。”
少时他总是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