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成把买的糖块分给三个孩子。
一人两块,多了没有。
苏红峰礼貌道谢,苏红峻双眼紧盯着放糖块的草纸包,苏红月则仔细打量手里的糖块。
透明的包装纸,两边扭成麻花,将糖块紧紧包裹在中央。
是这个时代最常见也最便宜的糖块。
她剥开糖纸,将糖块扔进嘴里,清香简单的甜味瞬间充满了口腔,传达到每一个味蕾上。
没有后世糖果那些花里胡哨的味道,就是纯粹的甜。
苏红玉慢慢品尝着,旁边突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二哥跟松鼠吃松子似的,腮帮子动来动去。
没多一会儿,苏红峻就将两块糖给嚼巴完了,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苏建设。
“爹,我还想吃。”
坐在旁边的赵金凤冷酷无情地拒绝了这个要求:“没了,一个人就两块。”
苏红峻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你们在外面偷吃好吃的了,我都没有吃。”
苏建设连连摆手:“你胡说些什么,这次赚的钱就买了两斤油,一斤盐,半斤酱油半斤醋,还有半斤糖块,我和你娘去哪里吃好的。”
赵金凤虽然没说话,可脸色也摆明了,自己绝对没有吃什么好吃的。
苏红峻指着两人的嘴巴,凉飕飕说道:“我闻到了,你们刚回来的时候,嘴巴里有一点酸酸甜甜的味道,糖块可没有那个味。你们就是吃好吃的了。”
苏红峻微微抬着头,冷哼一声,态度理直气壮。
苏建设平日里牙尖嘴利,什么话都能说,这会儿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倒不是不会说,而是看着面前三双清澈透明的眼睛,他说不出来了。
尤其是对上小女儿那全然信任的眼神,苏建设张了张嘴巴,却一句话都蹦不出来。
赵金凤见事情败露了,便大大方方承认了:“我们去卖东西,路上渴了,就买了一瓶汽水喝。”
她的态度实在是坦荡,苏红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红峰:“娘,你撒谎了,你们走的时候带了水壶,渴了可以喝带的凉白开。根本就不用喝汽水。”
苏建设&赵金凤: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拆人的台啊。
最后,为了安抚苏红峻,赵金凤答应去给他打一只野鸭。
苏红峻有肉万事足,也就不纠结那什么汽水了。
汽水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吃好喝的东西,毕竟水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等后来喝到了各种各样的汽水,苏红峻恨不得穿越回今天,给这个傻乎乎的自己一巴掌。
汽水多好喝啊,一只野鸭怎么够,最起码也得五只野鸭。
*
苏建设弓着身子,耳朵贴在墙上,听外面的堂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确定赵金凤睡熟了,才轻轻松了口气。
他轻手轻脚挪到床边,慢慢蹲下身子,用最轻柔的动作拿开床底下的杂物,掀开一块活动了的红砖。
红砖下面不是泥土,而是一个小儿巴掌大的的铁盒。
除了存折上的一百块钱,家里剩下的大票都放在这里了。
苏红峰苏红峻在床上睡熟了,苏建设屏息凝神,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轻轻掀开铁盒的盖子。
他一只手握着铁盒,一只手去掏兜,刚把钱掏出来,就听身后有人说道:“你在这里干嘛呢?”
这个声音熟悉无比,正是他最防着的赵金凤。
藏钱被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抓包,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可苏公公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他面不改气不喘毫不慌张:“把钱给放起来。你怎么过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呀。”
赵金凤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你放钱的地方倒是挺别致,不知道还以为多大一笔钱财呢,就那么二十多块钱,也值得你这么对待。”
苏公公已经把那五块钱装在铁盒里了,他把铁盒放回原来的位置,盖好红砖,又把杂物给放回去。
做完这一切,苏建设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土。
“怎么不值得,这个家里一共才有多少钱,别说二十多块钱了,一分钱都是好的。”
“我们得赶紧攒钱,争取今年把外债给还上。”
赵金凤这些惊讶了:“外债?我的记忆里,这个家里没有外债啊?”
原主把钱看的很重要,要是真的有外债,她肯定会知道的。
苏建设哼了一声:“因为咱们落水,牛和车都被冲走了找不到了,这是公中最值钱的东西,我那大哥和三弟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心里肯定还是有疙瘩的。还有咱们病的时候,亲戚们帮忙交的住院费,帮忙准备丧事的钱,你难道都不认了。”
赵金凤摸摸鼻子,声音难得弱了一些:“认,当然认了。我明天就接着去打猎,等熟悉环境了,我就进山。”
她最怕欠人家债了,这让她身上跟生了虱子似的,坐立不安,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苏建设却摆摆手:“你也别急,咱们今天刚卖了猎物,明天再去却有点不妥,等过两天再去。”
“行,过两天去就过两天去,等晚上我去下几个陷阱。”
藏钱的事看了,话也说完了,赵金凤便要往外走。
刚迈出半步,赵金凤又回过头来,对苏建设说道:“你也别想着藏了,那点钱我还不看在眼里。”
苏建设:假笑.JPEG.
*
苏红峰苏红峻都是有一帮小伙伴的,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要是不上学,那就是满村子里跑。
这不苏红峰苏红峻一露脸,就有小伙伴来找他们了。
一个皮肤微黑,双眼明亮的孩子,蹬蹬蹬跑进苏家来,对着堂屋的苏红峰招手道:“红峰,快点,咱们村和成村的孩子要打坷垃仗,快走。”
苏红峰正要拒绝,苏红峻却来了兴致,喊道:“坷垃仗我知道啊,我也要去。”
说完不等苏红峰答应,他自己先跑了出去。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