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去。
左若夏的手离【分期付款】按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几乎要触碰到。
“嗷嗷——”
左若夏的脚被使劲拽了一下。
她低头看向鞋子。
煤球把她脚上的鞋带啃开了，连扯带拽叼住鞋带不松口。
“嗷嗷嗷——”
狗子很有劲，拽着鞋带准备遛人。
煤球见受到关注，嗷嗷中立马带上了撒娇的声音。
陪我玩嘛，陪我玩嘛。
扑棱扑棱扑棱，鞋带咬得愈发欢快起劲。
如果煤球有长尾巴，想必尾巴会摇成风扇。
被煤球这么一打扰，方才那种“必须要分期付款买下来、不买就吃亏”的购物氛围荡然无存。
她一个激灵，惊觉刚刚自己差点就给自己背上了三十年，啊不，二十四期的房贷啊。
为这个小木屋升级，值得吗？
激情超额消费不可取。如果无力偿还，后果不堪设想……
“分期购买”四个大字还在不停跳动着。
左若夏关闭面板。
一刻不停响的嘀嘀声消失，耳边清静下来。
“小煤球，谢谢你哦。”
煤球比之前又长大了不少，两只眼睛都已经睁开了。
它眼睛的颜色是黑蓝色的，配上眼圈旁的黑毛，给人一种呆乎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煤球进步飞速。
短短几日，煤球从一开始的跌跌撞撞乱爬、动不动啪叽摔个狗啃泥。
到现在，已经可以撒丫子跑上一小段不摔跤了。
煤球的食量也随之变大，能吃得很，完全不挑食，难喝的营养液从来都舔得一滴不剩。
左若夏一度怀疑它是饕餮转世。
睁眼后，煤球的活动范围扩大，地上床上乱蹿，还经常若有所思地盯着它窝边的那盒鸭蛋，爪子蠢蠢欲动，吓得左若夏把鸭蛋盒子转移到它够不着的木桌上。
之前长时间外出时，左若夏会指派小骷髅照看煤球，小煤球那时很乖，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哼唧求摸摸抱抱。
现在不行了，天使变恶魔，左若夏一出去，它就扒着门想跟着出去。
在床边和门口，左若夏各给它做了一个木头围挡，防止乱跑。然后外出的左若夏回庇护所就看到这样一幕——
床上。
煤球的毛脑袋卡在两块木头之间，一动不动，小骷髅浮在一边上上下下、不知如何是好。
左若夏心头一紧，不敢靠近。
两秒钟后，浅浅的小呼噜声响起。
左若夏再定睛一看，歪着腿、翘着屁|股的煤球，身体平稳起伏。
它，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就这么卡着睡着了。
心之大，令人莫名羡慕。
***
【希望星球·倒霉蛋子001人类观察直播间】
【这个升级卡优惠很划算啊，应该买下来才对。】
【不不不，这种看似优惠的价格总是出现在生存点不够的情况下，买下来就上当了。】
【管它那么多呢，像商城说的，早买早享受啊。】
【早买用命还。】
【这个人类还是挺聪明的，第二次抵制住了商城的优惠。】
【修狗修狗！云rua！有没有修狗观察直播间！】
【楼上的，你买一只狗回去自己养不就好了，24小时随时观察。】
【我们星系，没有修狗，跨星系交易的修狗我买不起。】
【可以考虑分期付款嘛，非常优惠。@煤球最可爱，加我私你。】
“游客25914”已被移出直播间，希望星球官方提醒您，财产安全第一，切勿向陌生ID进行转账汇款交易。
【禁止消费动物吸取眼球，煤球应该放归大自然！】
【主播并不知道自己处于被观察状态，何谓吸引眼球？】
【可怜那些碗了，有的还挺好看的，很有艺术气息。】
【巧手不敌狗狗拳。】
【对付斧头怪那么厉害的人类，对上小狗也没妙招呢。】
***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哦，小煤球。”
左若夏走进屋时，看到煤球正围着木桌不停转圈。
小狗肚子简直像无底洞，刚刚喂过了这一会又饿了。她摇头走到庇护所窗边，浅笑着打开窗户。
“咔”。
“咔咔”。
小木屋忽然响起东西碎裂的声音。
煤球又在扑碗？
她不是把碗都收起来了吗？
左若夏想着，扫了一眼屋子中间的木桌，幸存的两只玫红色泥碗正安安静静地呆在上面。
煤球两只爪子搭在椅子腿上，呈半直立姿势，正一次次尝试着爬上椅子。
见左若夏看它，煤球扑椅子的动作更加起劲。
“咔。”
“咔、咔。”
声响再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