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漫意识还未清醒,背部柔软舒适的触感便传来。
他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熟悉的卧室吊灯。
雌虫掀开被子,坐起身,才发觉身上换了套睡衣。
管家?不,是傅南桀。
自己怎么毫无察觉?
江卿漫翻身下榻,从衣柜抽了件衣裤去淋浴间洗漱,蹙着眉思索。
他吹干头发,寻着傅南桀的踪迹来到江千洛的玩具室。
傅南桀在和幼崽排练进入新班级的自我介绍。
江千洛趴在趴趴鲨上,“大家好,我叫江千洛。”
“嗯。”傅南桀坐在沙包里,“还有呢?”
幼崽举起二根手指,“我今年二岁啦。”
“这么厉害。”傅南桀点头,“二岁洛洛家里都有谁?”
小孩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有一个雄父,一个雌父,一个管家爷爷,一个猪,一个猴子,还有一个鹿。”
咪咪窝在江千洛手边,听到自己的名字,“唧。”
“洛洛平时喜欢做什么?”
“喜欢玩!”
“嗯……你说得很对,具体喜欢玩什么呢?”
“玩水,玩游戏,出门玩,和朋友玩!”
“……”
“怎麽啦?”
傅南桀摸着下巴思忖,“我在想,你说得非常好,明天到了学校就这么说。”
幼崽从趴趴鲨身上蹦起来,“好耶!”
灵猪被吓得弹起来,落地的瞬间飞速蹿向房门,从江卿漫身边咻的跑走。
“咪咪——”江千洛追着灵猪往外跑,“噢!雌父睡醒啦!”
江卿漫还未应声,小孩打了个招呼又跑远了,消失在拐角,“咪咪不要跑——”
江卿漫再回过头,傅南桀已经站在眼前。
傅南桀捻了捻雌虫的发尾,带着水汽,“什么时候醒的?”
江卿漫估算了下,“半小时前?”一般洗澡要用半个钟。
“我们中午都吃过了,饿不饿?”傅南桀垂下眼,给雌虫扣好最上面两颗扣子。
扯动间,丝绸划过锁骨,有点痒。
江卿漫左右调整了下衣领,“还好。”
傅南桀牵过雌虫的手往外走,“我让厨房留了些点心,现在四点半,先垫垫肚子。”
他带着江卿漫走到庭院藤架下。
圆桌上摆了一叠小巧的司康,还有切好的水果。
傅南桀拿过玉壶斟了杯茶,推到江卿漫面前。
江卿漫捏着茶耳,仔细观察傅南桀脸上的表情。
傅南桀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接受雌虫目光的洗礼。
过了会儿,江卿漫忍不住开口,“你有点奇怪。”
傅南桀抵在唇边的茶盏停了下,他喝了口茶才道,“怎么个奇怪?”
江卿漫细细琢磨,“有点黏糊
。”()
黏糊?这是什么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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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桀喉咙里发出闷笑,被雌虫严正制止。
“咔哒。”瓷盘磕出脆声。
江卿漫放下茶杯,正襟危坐,俨然是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了。
傅南桀好奇,“我不是一直都很黏糊吗?”
江卿漫点头又摇头,并不给傅南桀打岔的机会,“发生什么了?”
傅南桀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和平时有哪儿不同,但见江卿漫这么认真,便把问题放到一旁。
“你醒来还没看光脑吧?”
江卿漫听懂了,是外面出事了。
傅南桀看见江卿漫眉间的结平了又起,起了又平。
最后雌虫摇了摇头。
他有条有理,“太轻敌了,他能做到星盗头目绝不是等闲之辈,以后要加强安全检查和防护配备。”
傅南桀眨了眨眼,“还有呢?”
江卿漫摁了摁眉心,“明明狱方和警司都有实时监控,居然没有及时遏止,还要多加培训,训练突发事件发生时的紧急处置方法。”
傅南桀身体前倾,“然后?”
江卿漫翻了下信箱,“我们要准备参加葬礼了。”
“……”傅南桀无奈地笑了笑。
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结果都是用在分析事故上。
江卿漫沉默了会儿,“是很突然。”
“你在为安羽白难过吗?”
“不。”傅南桀立即否定,旋即又改口,“感慨吧。”
“我在想,如果当初司钰动手有些许偏差,你也不会活生生地坐在这里了。”
傅南桀得知星盗炸了那艘星舰时,忽地联想到了当年围剿星盗的江卿漫。
江卿漫突然沉吟不语。
傅南桀支起两根手指,走到江卿漫放在桌面的手背上点了点,“我只是一时后怕罢了。”
江卿漫沉浸在头脑风暴之中,下意识反手捉住捣乱思绪的指尖。
“如果安羽白想要扮演看护我的护士,我必须活着回去。”
傅南桀顺势拉长胳膊趴在桌面,任由自己的手被俘虏,“对。”
“所以司钰要把握好分寸,既能伤我,又不致死。”
“是这个道理。”
“我之前一直认为伤我的是星盗,偷袭我的虫其实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傅南桀皱眉,“所以司钰当时下了杀手,要置你于死地。”
江卿漫的记忆很清晰,“嗯。”
傅南桀想了想,“嫉妒吧,他不想你回到帝都,不想安羽白实现计划,但你还是活了下来。”
“是这样吗……”江卿漫把这个可能性放在一旁,“因为最后一刻,有东西缓住了他的动作。”
傅南桀立即想到了什么,“吊坠?”
“对。”江卿漫收紧五指之时,突然发现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