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没什么人跟我叔叔聊天,他就闷得慌。今儿见你们这样华贵的客人,他少不得多说了几句,客官可别恼。” 那少女不施粉黛,面目清秀,眉目中透出一股英气。
“姑娘,言重了。”老者笑道。
“姐姐,这豆薯怎么是绿色的,怎么还可以解乏呢?”跟老者一道的少女问指着刚端上桌的菜问道。
“我和着菠菜酱腌了一下,就成绿色的了。这豆薯性甘,跟菠菜一道通血脉,利肠胃,最是解乏。”青衣少女答罢,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客官是从北边来的吧,看这风尘劳顿的,得好好吃一顿补一补才行。你们要在小店住多久呢?若是多住几天,我多做几道拿手湘菜给你们洗洗尘。”
“姑娘,我们只住这一晚,明日就起程,不必劳烦了。”老者答道。
“那客官您慢用,我后厨还炖着汤咧,我去看看火,有事叫我就行了。对了,我叫小糖,这是我黎叔。”说罢,青衣少女拉着掌柜的围裙,到后厨去了。
后厨里,小糖扯扯黎叔的衣袖,沉下声音说道:“叔叔,我今晚去南边找师父,今天来的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来头,如果他们再往南可就是苗界了,我得去通知一声。”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黎叔听罢赶紧问道。
“北方是不产豆薯的,之前所有来自北边的客人都不认识,可那女子竟一眼认出了染绿的豆薯。还有,那个赶车的仆人,刚刚吃饭的时候露出的内里衣襟居然是锦缎。这群人非富即贵,来头不小,赶路赶得那么急,万一来者不善,我得要去告诉师父一声。”
说罢,小糖轻轻绕到后院竹林旁的马厩,牵出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儿,瞬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潇湘栈中,待南下的师徒主仆五人已安顿下。文瞻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仰面躺在床上,斜眼觑着在旁俯首苦读的子琛,说道:“竹光秋月两相和,佳人伴侧胜神佛。可惜没有佳人,只有你这个呆子。”
子琛闻罢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目光仍然定在那书本上。
文瞻见子琛不理,接着说道:“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受封为骠骑将军,咱俩在飞花楼喝酒吗?哎,今年就落魄得在这寒酸地喝秋风啊。还被你占便宜,又跟你挤一个房间,又当我大师兄。”
子琛仍是不接话,文瞻叹了一声,吟道:“想当年,月如金美人婀娜,看今朝,凄风敝履难着。”
子琛听罢哈哈笑了两声,和上书本,随手从包袱里抽出一件大氅扔过去,说道:“我的王爷,越往南越危险,您天潢贵胄,微臣得保您周全啊。”
文瞻将大氅往身上一披,接道:“将军,您可真是尽忠职守啊!”他双眼横扫厢房一遍,叹道:“这客栈名字起得挺好,哪想得这么寒酸。你看这小破床,咱俩怎么睡?把我腰梗得慌。”
子琛指指地板,说道:“我叫掌柜的拿床被褥,我睡地上。”
文瞻看看冷硬的地板,摇摇头道:“罢了,罢了,我的大师兄,我往里挪一挪,咱俩将就一晚吧。”说罢,又深深叹了口气,道:“咱们在这南边也待了好几个月了,竟一点徐将军的线索都没有,可真是大海捞针。”
子琛道:“咱们这趟是秘寻,没有叨扰地方官府,不过是寻着一些旧迹找来,是要难些。再说徐将军也不知晓我等此行的目的,若他察觉,也不一定愿意见我们。这几月南边都寻遍了,竟是一点绕月刀的线索都没有。如今边疆战事吃紧,若是明日往南再没有线索,咱们怕只得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