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心跳。
郭钰轻叹一声,那低低叹息混着难言的伤感和浅浅的无奈,莫名地让文棠心酸难受起来。她何尝想与他如此见外,可是心中既已下定决心,又何苦要多生枝节,若是注定要分开,短痛总比长痛要好。但是,人心由血肉筑成,有些事情岂能说放开,就放得开,有些人岂能说放下,就放得下呢。
“小棠。”郭钰打破二人之间短暂的安静,唤着文棠的名字,语气中有些几不可察的震颤。他摩挲着手指上向外凸出的骨节,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何要离开京城?”
白马性灵,早识趣地放慢了步伐,原本神俊的飞马此时慢吞吞地走在崎岖的山道上,一步一顿地,留给背上主人大把解释的时间。
文棠攥紧了手,心里打着腹稿,实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也不好将赵翎牵扯进来,电光火石间编好了一套说辞,脱口而出道:“与胡兹这场战不知要打多久,国家为重,岂能耽于情爱。”
一阵温润的气息经过文棠耳畔,她感到身后的他舒了口气,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他将她揽得更紧,感情似破闸的洪水,难以抑制地奔涌而出,汇成一句话:“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找你找得好苦。”
郭钰这句话如雷电般击中文棠的心,将她心中所有的伪装和压抑击得粉碎,不自觉地向后仰倒,缩在郭钰怀中。她闭紧了眼,暂时将所有顾虑抛诸脑后,只想沉溺在此刻的温存中。二人相拥着,心隔得那么近,天际最后一抹残阳洒下金色余晖,笼在二人身上,泛着灿灿金光,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马儿依旧行得很慢,天慢慢黑了下来,风也吹得更烈了,宁静的山路上灰灰的一片,着眼可见的地方仅一匹马、一双人。郭钰收拢大氅,将文棠拥在暖和的皮毛里面,阻挡住外面烈风的侵袭。文棠抬头,看向深远的夜空中,满目璀璨星光,不由得叹道:“想不到北境的夜晚能如此的美。”
“与江南比之如何?”
“浩瀚广阔、杏花细雨,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
郭钰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轻声说道:“等战事平息了,我们一去周游四方,如何?先下江南,等看够了小桥流水,再去西蜀,川蜀风景旖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还想回苗寨,看看黎叔、兮兮和婆婆。”文棠心中一阵迷醉,不知不觉忘却了心中束缚,陷入无限憧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