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生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 简嘉的眼泪刚收起来。 “人呢？说好了等我下班一起走，你单飞了吧？” 陈泊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大少爷语气凉凉。 “我点事, 马上就 回公司了。”简嘉回答，他鼻音还点儿。 陈泊生几乎瞬间察觉, 放轻了声 音：“怎么了？大过年的, 还没到春晚的催泪环节呢，怎么哭上了？谁惹你了。”就 “没谁惹我。我没哭。”简嘉迷信的很，死不承认：“过年的时候哭不好。” 陈泊生顿了下, 他：“在哪儿呢？” 简嘉默默：“环城路8号。” 陈泊生：“……” 听筒里，男人的呼吸紧了一瞬。 陈泊生声音温和：“不能吧, 简嘉。我没欺负你, 怎么天两头的往娘跑。” 简嘉：“。” 他忍不住：“谁往娘跑啊？” 简嘉：“真没什么事儿，你别担心。” 简嘉打开了车上的蓝牙，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聊：“今天下午环城路8号的业主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房子四楼还我妈的一点儿旧物没带走, 我要不要过来一趟。我直接过来了, 就一个箱子里, 点儿日记和照片。” “哎。我翻了一下, 就觉得物人非的，点儿想哭。” “现在还想哭吗？”陈泊生。 “现在还好了。”简嘉：“怕你担心, 跟你解释一下。” “没担心。” “扯吧你。”简嘉了声：“刚才听你的语气，感觉你都要对这里阴影了。” 陈泊生：“。” “你放心。我不会的。”简嘉轻声：“后我哪里我都会告诉你, 不会让你找不到的。” “简嘉。”陈泊生忽地：“你想任阿姨的话，一会儿我陪你看她, 行吗。” 简嘉愣了一下：“怎么这么突然？” “没很突然，想了挺久了。”陈泊生：“之前不跟任阿姨说过吗, 他儿子简嘉过几个月可能还得谈个恋爱。现在谈上了，总得让任阿姨看看他儿子的对象个什么人吧。” 半晌，简嘉“嗯”了一声，又带着鼻音。 陈泊生在电话头逗他：“一会儿在咱妈面前你就别哭了，不然我怕我今晚在梦里不好过。” “什么呀你。”简嘉瞬间就被他逗了：“师哥，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还挺自来熟的。这就叫上妈了？” “我提前练习一下。”陈泊生：“免得一会儿说话结巴。” 简嘉心想你得了吧你。 你张嘴时候损的，跟人吵架能把人气得十年后想起来都会咬牙切齿的程度。 但他不知怎么，弯唇了。 难受的情绪好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 看任书禾的这个决定突然。 两人从恒游出来，换成了陈泊生开车。 简嘉轻车熟路的坐到副驾驶，掏出手机导航。 陈泊生瞥了一眼他手机后面的照片，没吱声。 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 “现在出发，目的地云京墓，大概需要时长二十八分钟。”高德地图的系统女声响起，简嘉把手机往支架上一放，照片被挡的严严实实，陈泊生就没看了。 途中路过鲜花店，简嘉下车买了一捧黄色的康乃馨。 又买了些任书禾生前爱吃的水果甜点之类的，到墓时，冬日的天已经灰蒙蒙的。 这边属于郊区，算云京的乡下。 年味儿比市区里还浓。 他们到的时候，墓里热闹。 大过年的来看亲人的人不在少数，上山的路上遇到了好几拨。 中途天空飘起了小雪。 简嘉看了眼手机，估计这雪到了晚上还要下大。 “妈，我又来烦你了。”简嘉到任书禾的墓碑前，已经不再像上一次样沉默寡言。 他好像一下子了说不完的话。 “今年遇到了很多事情，感觉一时半会儿跟您说不完。回头我上里写个千字汇报，然后给你烧过来。要不你给我托梦行，好久没梦见你了，一晚上说不完，可两晚上说。” 说到这儿，简嘉：“我妈肯定又要骂我懒了，连汇报都不肯写。” 陈泊生：“我帮你写。” 简嘉挑眉：“这么好啊？” 陈泊生突然很温顺：“我挣表现呢。” 简嘉：“。” “上回说我过几个月谈恋爱的事儿，真的。”简嘉拽着陈泊生胳膊：“男朋友今天带过来给你看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我未来几十年的对象了。” 陈泊生很配合：“阿姨您好。” 简嘉思索了一秒，了声：“你说人不会为我们俩神经病吧？对着墓碑自言自语的。” “不会。”陈泊生：“人都一样的，这事儿都图个念想，宁可信不可信无。” 跟陈泊生说得一样。 来墓的，还在世的些属。 几乎都半蹲着，或站着，对着墓碑絮絮叨叨地说着近况。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