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王尚看的头昏眼花,孙掌书上前替他按了按肩膀,回道:“殿下,钟楼敲钟不久,现在约莫申正一刻。”
王尚放下书,看了眼天色,下雪天他真的无从分辨,申正是几点?王尚发现要补的知识不少,好在今天快速翻看了几本书,了解的也差不多了。
晚膳仍旧平平无奇,王尚虽然没什么胃口,但目前这身体处于生长期,饿的快吃的也多,倒是让徐司馔安心不少。
吃饱后王尚已经觉得困得不行,本来就醒的早,还折腾了一天,回卧室的路上不由得连打三个哈欠,“殿下,夜间是否需留人伺候?”王尚擦了擦眼角泪水,看着问话的李掌严,感叹上班都不容易啊,自己身边伺候的这些女官不会是007吧。
“嗯。留吧。”
也许是夜晚人就是会多愁善感,置身在陌生环境里,他有种分不清现实还是做梦的感觉,所以李掌严询问他时,想了想还是留个人,这边到了晚上都是点的烛灯,一点都不亮堂,万一自己要喝个水上个厕所什么的,完全是抓瞎,哎,真真是蛮荒之地,哪怕是一国世子,住的地方也不过一小宫殿,居然还要特意问留不留人这种问题,古代夜间不都是有守夜的吗?
王尚照例在早上那个绣墩上完成了夜间的洗漱,有个好消息是这里还是有牙刷的,还有牙粉,他微微侧头,对正在监督女使铺床的李掌严说:“往后早晚我都要用牙刷,漱口感觉不干净。”“是,殿下。”
卧室内灯光暗了下去,只留下了床架外面的一个落地灯笼,王尚披散着长发,撩起帷幔,手瞬时就僵住了,“嗯?”
只见一美貌女子穿着单薄的裙子,看着二十来岁,正跪在床脚,王尚瞬间思路清晰,留人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原身这个年纪,虽然还没有大婚娶妻,但世子有妾也很正常。“殿下,丽媛伺候您歇息。”说完便非常贴心的让王尚躺在内侧,给他盖好被子,长发也归拢着放在枕头上方,再下床拿起灯罩,吹灭蜡烛,再撩开帷幔躺在了王尚的外侧,亲昵的靠近他,缓缓抚摸着他的胸膛。
看她行云流水的坦荡样子,想必是熟悉原身的,这倒是个打探的好人选,“哎~心烦,丽媛陪我说说话吧。”王尚故意叹息了一下,身上的手一顿,丽媛抬头朝向他,在他耳边噗嗤一笑:“可是因为殿下早上没跑出去~?”
王尚:······没完没了了是吗,这消息传的真够快的。
“是啊~宫里待久了,就想往外跑,你呢,在宫里无聊吗?”王尚抛出一个话题,正好从她这里多了解点原身的人际关系,等把身边人问的已经迷糊的不行了,王尚也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安心的在这个异世度过了自己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王尚还觉得困倦,下雪天阴沉沉的,格外好睡,但下面人已经忙碌开了,他闭着眼打盹,李掌严正在把他的头发盘起来,戴了顶圆高顶的黑色帽子,身上不再是昨日那种圆领常服,反而是蓝底金线绣着龙纹图案的正装,“崔司闺来了,殿下。”
王尚经李掌严提醒,给面子的睁开了眼,来人看着三十来岁,和徐司馔看上去差不多大,身后还跟着拿着笔和书册的韩掌筵,看来这宫里也要熬资历上位啊,“殿下,臣给您请安了”。“不必多礼,何事啊?”
崔司闺眼神示意了番韩掌筵,后者带着两名女使去床那边检查着什么,她对着眯眼打盹的王尚问道:“殿下,昨夜郑孺人是否需要记红?”
王尚懵了一下,没想到会面临这种问题,余光看到韩掌筵在对着崔司闺摇头,他内心回过味来,摇了摇头:“不必记了。”
“是,殿下。”崔司闺应了声后,又开始指挥起下面人,换被子枕头等各种床上用品。
雪下得更大了,王尚坐在抬轿上,还在因为早饭的一碗炒鸡蛋而感动,如果配的是大米粥就更好了,他心里惦记着,没多会轿子停下,王尚看着眼前福泰宫三个大字,收回发散的思绪,哎,又来了,早知道要迎接口水,应该带个帕子的。
一路跟着几个略带年纪的女官走进去,王妃李氏正端坐在茶几后,一个硕大的盘头看着就重,“娘娘,世子来给您请安了。”
王尚弯腰行礼,眼神还不敢和眼前女子对上,“儿臣给母妃请安。”
“尚儿来了,你们退下吧,我与世子说说话。”“是,娘娘。”
见下面人都出去后,王尚就发现原本端坐着的王妃,身子往后面靠垫上一歪,没好气道:“反思好了没?反思好了就和我说说。”
王尚和写保证书似的,一段一段的随口而来,中心思想就是自己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他从郑孺人那得知,原身是个喜欢儒学的,为了符合人设,王尚就更是引经据典,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巴拉巴拉的把王妃李氏听得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总算是消了气。
“昨日儿臣吃了羊肉锅子,辣口的汤底,在这雪天身子都暖和了,今日母妃便陪儿臣一道吃吧,想必头疾就不再犯了。”王尚故意陪笑,讨好的作怪。
王妃忍不住点了一下他的头,“我可不像你那么清闲,后宫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最是烦人,六宫事务越加繁杂,你倒是帮我管管你六弟,偏要和那小子一块玩,我真是说也说不听,你们一个两个的,没一个听话的。”
“知道了,儿臣改日就带六弟出去逛逛,十来岁的人了,还打架像什么样子。”
“尚儿,我知你心里向往秦朝,可自你回国后,你父王至今也没召你到前殿去,反倒是你两个大哥二哥,已经领了职务算参政了,你就不急?”
王尚正色,坐正身体,他明白她什么意思,担心自己的世子之位不稳呗,但他只能耐心安抚道:“母妃,儿臣这世子之位乃秦皇册封,谁都动摇不得,哪怕是父王;至于大哥二哥,不过是父王忌惮舅舅的兵权,忌惮儿臣背后的母族,拉起来同我们母子俩打擂台的罢了,至于朝政之事,也不是儿臣说了算的。”
王妃听罢拍了下大腿,点头肯定:“怪不得,我那日同王上提及你的世子嫔人选,说我属意你舅家表妹,王上就立马否了,说他自有打算,你都十六了,这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母妃您急什么,儿臣婚事没着落,后头的弟弟也不能成婚,父王无非是在人选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