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伤主要靠养,医生没让沈令住院。 贺闻帆交完费取了药,就来接沈令回家。 他拉开帘子,沈令低头坐在床沿,没再歪歪扭扭地靠着,没受伤的脚一下一下点着地,像在自娱自乐。 贺闻帆的外套被他叠好放在一边,他抬头见到贺闻帆,把外套递过去,贺闻帆按了按他的手腕,没接 “还有没有哪里难受?”他弯腰对沈令说: “我们要回家了。”沈令摇摇头,除了脚腕还在痛以外没什么不适,但脚腕的伤估计还要痛好久。 “没事了,走吧。”他说。 语气很乖很柔和,他似乎在贺闻帆取药的期间认真调整了情绪,现在半点不见砸贺闻帆时的小脾气,和往常一样平静乖巧。 闹了这么一出,又折腾到现在,虽说医生诊断没有大碍,但沈令身体终归不太受得住,脸色很差,蔫嗒嗒又可怜巴巴。 他指了指外套: “你的衣服。” 贺闻帆便掌起衣服抖了抖,披到沈令肩上,沈令连忙按住他的手背: “你不冷吗?你穿吧。”来医院时走得急,贺闻帆没顾得上拿沈令的外套,现在沈令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贺闻帆抬了抬被沈令按住的手,问: &a;#34;你觉得我们谁更冷呢?&a;#34; 两手相接体温交融,沈令的手几乎没有暖和的时候,而贺闻帆跑上跑下缴费拿药,身上血液筋骨都活泛了,体温悬殊更大。 沈令摸到贺闻帆的手,像摸着一只火炉。 明明贺闻帆身上也只有一件衬衫,甚至比沈令的毛衣还单薄,可人家就是不冷,好像只有沈令会随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他松开手,沮丧地垂下头,连发丝都软趴趴的没精神。 &a;#34;没关系,&a;#34;贺闻帆拍拍他的头: “你还小,再过两年长开了,身体会好的。”“会么?”沈令蹙着眉。 这种话从五岁的时候妈妈就一直说了,可现在他都成年了,体质也没见得好了多少。 &a;#34;有机会的。&a;#34; 沈令也就刚过20,这个年龄在贺闻帆看来,是骨骼轮廓都还没彻底成型的阶段,很多男性都是二十多岁甚至就业以后,才开始规律的健身增肌,逐渐练出成熟的形体。 不过沈令身体素质摆在这里,虽然健身和 肌肉与他无缘,但慢慢地休养再稍加锻炼,也不是不能好一点。 前提是心脏问题不再恶化。 贺闻帆对沈令的病史了解不算透彻,沈令没有详细讲述过,他也不好主动问,更不能去查别人的病历, 于是话也不能说得太满。 “慢慢来,总会有变化的。”他说。 沈令抿唇笑了下,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被人安慰安慰也是好的。外套很大,能将沈令完完全全裹在里面,贺闻帆紧了紧衣领,伸手要抱他,沈令急忙制止。 &a;#34;等一下。&a;#34; 贺闻帆停下来: “怎么?” 沈令悄悄瞄了瞄四周,小声说: &a;#34;能麻烦你背我吗?&a;#34; 来的时候就是被抱着,当时沈令疼得脑袋发晕,没工夫管这些,但现在好些了,头脑清醒精神稳定,再被抱……好像有点丢人。 多不好意思啊…… 毕竟他也是成年的男孩子了,总像小孩儿似的被抱来抱去像什么话。 虽然贺闻帆手臂很稳,怀抱很温暖,肩膀也很宽,被抱着好舒服好舒服,但是不行。沈令自顾自地摇头,告诉自己这样不好,不可以这样,外面有好多人呢,太不合适了。贺闻帆不知道沈令的心理活动,只看见他脑袋不停地摇,发丝也跟着晃,耳根泛着浅浅的粉。多半又开始纠结害羞了。 贺闻帆轻轻笑了笑,没勉强他: “好吧。”他说: “那衣服就要穿好。” 现在的外套只是披在沈令肩膀上,贺闻帆原本想的是,有他抱着,裹紧了也透不进风,但要背的话,只披在肩上就不行了。 他把衣袖拉开,说: “伸手。” 沈令乖乖把手臂伸进去,穿好一只又穿另一只,贺闻帆再蹲下来帮他把扣子拉链全部系好,直到沈令只能从衣领里露出小半张脸,睁着滴溜溜圆的眼睛冲他眨了眨,他才满意。 他转了个身: “上来吧。” 沈令弯下腰趴到贺闻帆背上,被稳稳地背了起来。 他想环住贺闻帆的脖子,但衣袖太长,穿衣服的时候忘了整理好伸出手,现在再想操作就不方便,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扒着贺闻帆的肩头,下巴搭到肩膀上,给自己找到最安全的姿势。 贺闻 帆走了几步,听到沈令在耳边说了一句: &a;#34;谢谢。&a;#34; 很轻很小声。 回到家已经半夜十二点。 贺闻帆把沈令放到沙发上。 这个时间远远超过沈令入睡的生物钟,他靠在扶手上不太提得起精神,撑着向贺闻帆道谢。 贺闻帆知道自己应该赶紧离开让病号休息,但就是有些挪不开脚步。 他不知道沈令这个样子要怎么洗漱收拾,甚至洗澡上厕所,但这些事情太私人,不是他这个身份应该过问的。 贺闻帆犹豫半晌,最终只能蹲在沈令身前,告诉他,他今晚手机不会关机,有任何事直接给他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 他站起身,隐去担忧: “好好休息。” 沈令脸颊泛红,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a;#34;嗯,谢谢。&a;#34; 贺闻帆临走前又想起来: &a;#34;明天你去学校吗,用不用请假?&a;#34; 沈令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想动弹的,但又真的不愿意请假,白白给期末添负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