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道上,树叶浓绿茂密,将天空盖得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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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夏最后被独自留在华夏,一个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举目无亲的地方。
孤独最大的用处是教会人思考,静下心,会发现很多平常看不见的东西。比如涩泽虽因为父亲的嘱托才照料她,确如此上心,可能他有能力见到父亲,却救不出他,才导致这个结果。
它也是会上瘾的致命毒药。结夏回过神时,她已经和周围若有若无的脱节了。
对于常人而言的正常生活对结夏来说是新奇的。
她看着教室里满满的人,心里极为震撼。
“你们好,我是沈结夏,来自霓虹。”她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
同学们交头接耳,看她像个稀有物种。
下课。
“同学,你来自霓虹,不该有个霓虹名字吗?”
“改了。”结夏答。
“那你原来叫什么?”那人问。
结夏想起涩泽的叮嘱,自己在□□被通缉的名字啊,尴尬笑笑:“这可不能说,呃。”为了使拒绝更有力,她补充:“再说,你也听不懂不是吗。”
那人恼怒的走了。
结夏愣愣的。
她每天穿着的光鲜的裙子,吃着可口的饭菜,独来独往。
她渐渐意识到,她中文学得不好,开口就得罪人,索性尽量少说话,能用微笑表示就用微笑了,她发现和别人亲亲密密地一起玩对她而言很困难。
没人对她不好,没人欺负她,沈先生沈夫人都很好,同学们也有问必答,但隐隐的,她和他们之间隔了一层。
有时她又怀念起□□的生活了。
再见到涩泽,她什么都不想想了,直接扑到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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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那年,龙头战争悄悄爆发,涩泽推迟了探望时间。后来,见到涩泽的同时,她见到了一个柔弱秀美的俄罗斯人,这是一个会拉大提琴的,有情调的男人,涩泽称呼他为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是在横滨认识的,涩泽说这个人聪明又有趣,少有看到智商能与他匹敌的人。
涩泽说得夸张,但费奥多尔确实是极富有个人魅力的。
沈氏夫妇热情的准备茶饭招待前来拜访的两人。
“沈先生,沈夫人,你们这菜真鲜美哎!俄国那边可没有这样的菜肴。”费奥多尔说。
“哪里哪里,都普通的很。你是俄罗斯人?”沈氏夫妇说。沈家不算富裕,也不算贫穷,这满满一桌家常菜其实也算丰富了。
氤氲热气中,费奥多尔他们愣是谈的很开心。
结夏心里清楚里世界和表世界的差别,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可以在两个世界间游走地如此从容?
涩泽在一边吃菜,偶尔插上一句话:“结夏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小结夏很懂事。”沈夫人热络地看向结夏。
结夏挤出一个害羞的微笑,轻轻低下了头。
“懂事不少吗?”涩泽挑眉。
费奥多尔冲结夏笑了笑。
“这孩子,就是不爱说话。”沈先生有些落寞的说,他比较喜欢开朗的孩子,不过结夏也很省心就是了。
吃到酣时,费奥多尔兴致勃勃地说:“明天我把我的大提琴带来,给你们演奏一曲。”
沈夫人很开心,她是一名音乐老师。
不过很遗憾,第二天费奥多尔来时,她临时有课,沈先生也在班上。
“哦,涩泽先生,我们带小结夏去哪里吃饭呢?”费奥多尔遗憾的说。
涩泽,费奥多尔,结夏最后去宾馆点了一餐。
一桌人,只有结夏在正经吃饭。
涩泽一刀戳穿了一个苹果后,平静的趴在桌子上,姿态有些懒散。白色长发散在一边如牛奶的河流。他看着看苹果的汁水一点点渗出,偶尔偏头提醒结夏不能不吃胡萝卜,和昨天截然相反。
费奥多尔则在一边捣鼓他的大提琴。
他是个看着很瘦弱的俄罗斯人,苍白的皮肤,漆黑的及肩发有些散乱,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他垂眸看着大提琴,神态专注,眸子里透出一股道不明的孤冷。
这两个人隔得远远的,似乎隐隐有对峙的感觉。错觉吗?
费奥多尔架好琴,搭上琴弓。
音起如淑女缓缓起身,漫步,在花雨里旋转,长发飞舞。
她走到你面前,倾诉她的爱情故事。
她说:初见他时,她也在跳舞......
费奥多尔抬眸,紫色的眼睛诡秘深沉。
“费奥多尔君,你的大提琴还是那么有魅力。”涩泽坐起来,倒在沙发靠背上,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
“你的外甥女听得很出神呢。”费奥多尔朝结夏笑了笑,在结夏身侧坐了。
酒店有一张长沙发,坐着结夏,一张短沙发,坐着涩泽。费奥多尔只有结夏身边这一处可坐。
涩泽看向结夏,歪头眨了眨眼:“结夏,你去问前台要些果汁吧。”
结夏懂了,出门,顺带把门轻轻合上。
再回来,就看到两人一人一杯红酒,“当”的一碰,笑得都很开心。
涩泽的潋滟红眸看到结夏轻轻一怔,道:“小姑娘,你不能喝红酒。”
费奥多尔一笑:“你是不是对大提琴很感兴趣?我教你啊。”
说完他看向涩泽,结夏也看向涩泽。
涩泽无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