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口罩摘下来,露出脸来,那双阴森的眼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刮了一道,对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林少爷找我有什么事。” “……顾慈的事,我很抱歉,”林微寒说,他开门见山,“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 “▾()” 周星棋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抬眼上下打量着他,眸中带着淡淡的讽刺。 刚刚还在袖手旁观,他揍完人又过来问他怎么才能放过对方。 “林少爷,你自己觉不觉得你自己挺有意思的。” 周星棋撑着头,他脸边有一道疤,衬得面容更加的冷峻,那双锐利的眼深刻充满锋芒,轻轻扫过去的时候仿佛两道钩子。 “实话告诉你吧,顾慈比赛的事压根和他没有关系。” 周星棋微微侧脸,“但是有人让顾慈以为是他在报复,顾慈信以为真,愧疚的自杀了。” “顾慈很傻吧,因为别人责怪自己就替别人惩罚自己。” 林微寒闻言眼睫略微扇动,这话由对方亲口说出来,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仿佛猜出来他在想什么,周星棋出声,“我倒是不介意你们两个互相误会,我很乐意看他那副惨样,他过得越惨我越开心。” “倒是你,你不会因为他和顾慈的事没有关系就选择原谅他吧,林少爷,他可是找我要了林家的数据资料。” “打的什么主意再明显不过,”周星棋视线转在他身上,“林少爷应该没有蠢到会相信骗子吧。” 这小孩话里话外都在刺他。 林微寒没有到要和刚成年的小毛孩见识的地步,他看着周星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想你误会了。” “我没有打算原谅他,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不舒服,”林微寒说,“既然顾慈的事和他没关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他和林家怎么样,都是林家的事,不用周少爷操心。”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但是有件事需要林少爷帮忙。”周星棋说。 “什么?”林微寒冷淡地问。 “我爹把我的卡都停了,我想帮顾慈办葬礼,还有他以前待的福利院,我想捐点钱,”周星棋难得有些不自在,皱眉看向别处,对他说,“以后我会还你的。” 这是要找他借钱的意思。 提到顾慈,林微寒沉默了一会,片刻之后才说,“你要多少。” 周星棋伸出两根手指,要的当然不会是两千两万,林微寒转了两百万过去。 “谢谢。”周星棋补了一句。 “看在你借我钱的份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周星棋说,“按照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不要再跟那小子牵扯了。” “你玩不过他。” 周星棋按了按自己的帽檐,口罩一并跟着戴上了。 他知道还要去得罪路月沉,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也不害怕。 ……被小孩教育了一番。 林微寒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把周星棋打发走,他皱着眉,河边的风一阵阵往上扑,他把烟头湮灭,迎着晚风回家。 回到林宅,灯火通明。 施夷南还没有睡,林绍刚加完班回 来, 两人在说着什么, 林震南在看着报纸。 他回来了,施夷南露出温柔的笑容。 和乐融融的一家人,二十多年来的奇景。 “小寒回来了,怎么那么晚?”施夷南推动轮椅,关心他问他,“是和宋澄他们出去玩了吗?” “嗯。”林微寒应了一声。 “母亲,已经很晚了,是不是该去休息了?”他问。 林绍:“母亲非要等你回来,担心你在外面。” 林震南看着报纸,抽空看一眼,“他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用怎么担心。” “倒是知道穿正装了。”林震南又补了一句。 施夷南和林震南是政治联姻,两人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几乎成为京城的一段佳话。 无论是玫瑰庄园还是林家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甚至林微寒出生即赋予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对他们母子几乎算得上是过分迁就。 这对人人羡慕的夫妻,实际上形同陌路,两人已经分房睡了二十多年,林震南和施夷南几年的交流没有施夷南和绯云一天说的多。 一切美好都只是金玉其外,戳开那层伪装,这座宅子的女主人常年抑郁,男主人忙于工作,一家四口各怀各的心思,彼此对彼此都没什么深系的感情。 “有些事情耽搁了,”林微寒看一眼林震南的方向,说,“我现在送母亲回去吧。” “先不急着上去,”施夷南握住他的手腕,轻声细语,“有事要和小寒商量。” 施夷南:“刚刚已经和你父亲还有哥哥商量过了……他们都看你的意思。” 林微寒左眼皮随之跳起来,他在林震南身边坐下来,几乎能猜到施夷南接下来要说什么。 “过一段时间就是小寒的生日了,也是月沉的生日,在那一天把他领回林家……可以吗。” 最近施夷南对他的态度软化,难得关注他,林震南和林绍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有他看起来像是在咄咄逼人。 林微寒已经平静下来,这几乎已经是既定结局,他开口问,“爷爷那边怎么说?” “你爷爷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没有告诉他……他过来,小寒把他当成棋云和绯云一样就可以了。” 施夷南小心翼翼地说,“我保证他不会给小寒添麻烦。” 林震南看着报纸没有插话,这对母子的对话,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