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楼下越想越不对劲。
还是要找鹤覃打开天窗说亮话。
听到脚步声,扭头见到郁青岚走了进来。
他谨慎地关上书房门,才扭回头,对上鹤覃的目光。
“聊聊。”
郁青岚言简意赅,朝鹤覃走过去。
俩人同时站在窗边,月色透过窗户洒进来。
无声的情绪蔓延。
谁都没开口先说话。
郁青岚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当初,他跟鹤覃结婚不过是因为一纸协议,合作关系。
虽然他很费解,鹤覃跟他结婚,分明没多大好处。
他在圈内声名狼藉,还得罪了自己公司的后门户,导致被设套。
得亏他自个留个心眼,才没真的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原本只是想靠着鹤覃,博取话题和关注,看能不能翻红。果然,向阳之日节目组向他抛来橄榄枝,郁青岚原本打算带鹤驳上节目。
豪门继子,就算是相处不来,博取关注度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鹤老夫人不放心将孙子交给他,继子冷漠主意大得很,hold不住事小,开天窗事大。
如果继子真不肯跟他上节目,那他是上还是不上。
于是他想到了郁白夏。
那个他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几眼的亲生子。
夏夏是那么软萌善良的乖宝宝,先是被他放弃,后来也被他当成棋子。他真是个差劲的爸爸!
郁青岚没说话,眼眶不知觉地流下一行眼泪。
清冷凤眸上挑,泛着微红。
这张漂亮的清冷脸流下眼泪,任谁看了不会心软。
鹤覃顿时慌了三分手脚,有些无措。
“阿岚。”鹤覃抬手,想替郁青岚抹掉眼泪。手刚伸出,又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
谁能想到,鹤总是个纯情恋爱脑。
面对心上人,像个毛头小伙儿般产生怯意。
“你别哭。”
他顿了顿,还是抬手轻轻抹掉郁青岚脸上的眼泪:“我会心疼。”
“我觉得……我对不起夏夏。”郁青岚吸着鼻子,哽咽说道:“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把他当成累赘。”
“当时我第一部戏刚播完,有了一些人气。结果被迫停工,在医院待产。生下来之后,就交给我哥他们一家。明知道他们可能对孩子不好,我也没有抽时间去看他。”
“我真的、很不负责。”郁青岚越说,眼泪越甚。
就跟水龙头一样,一旦打开便止不住。
原本的清冷颜因为流泪变得楚楚可怜,鹤覃心疼难以自控。
单手搂着郁青岚的肩膀,低头轻吻他的脸,温热的唇舌舔丨舐落下的眼泪。
咸咸的,略带苦涩。
“抱歉,是我不好。”鹤覃低声喃语:“我也是夏夏的爸爸,却让他被人欺负,过了这么些年。”
“别哭,宝贝。”
鹤覃用低沉的嗓音轻唤:“夏夏是我们的孩子,不需要鉴定报告来证明。”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我看到你的照片就认出了你,所以会到顶楼套房,把原本意图对你不轨的男人弄走。只是我没想到,你很聪明,知道保护自己。当然,你也对我产生了些误会。”
鹤覃自嘲地笑了笑:“郁青岚,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要告诉你,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第一个发生关系的人,也是……我唯一孩子的爸爸。”
他清楚地知道郁青岚的顾虑,又不想打破他的小傲娇。
也许让他难以接受,下不来台。
但鹤覃知道,若是现在再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这小家伙得把牛角尖钻到邻国去。
“唯一的孩子?”郁青岚迷惑:“不是还有鹤驳。”
鹤覃:……
无奈扶额:“阿岚,你难道没有调查过?”
“什么?”郁青岚更加困惑。
满脸小黑人问号。
“阿驳是我收养的孩子。”鹤覃一次性将事情捋清楚:“换句话说,我没有前任,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只有你,夏夏。当然,阿驳不管跟我有没有血缘,都是我的孩子。”
“我收养他,就要对他负责。”
郁青岚眨巴两下眼睛,绯色的唇角轻轻颤动。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原来是父凭子贵。”
过了半晌,他才挤出这句话。
鹤覃失笑,气得抬手在他头顶轻敲了下:“你胡说什么呢。”
郁青岚摸着脑袋:“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鹤覃双手搂着他的腰身,让他紧贴住自己:“听着,我是因为对方是你,才跟你结的婚。”
“换做别人,根本不可能。”
“至于夏夏,是因为他很可爱、善良,讨人喜欢。我也是后面才发现,他可能跟我存在的关系,我并没有非要个结果。”
“不管他是不是,我都会爱护他。”
“那是因为你,所以如此。因为夏夏是夏夏,所以如此。”
血缘是割舍不开的东西,却不必成为枷锁。
鹤覃没有去做亲子鉴定,是他不想将这个作为他跟郁白夏之间父子感情的原因。
郁青岚好笑,喷出两个鼻涕泡。
“鹤总,你可真是纯情。”
鹤覃无奈,抬手在他鼻尖上轻轻刮了下。
“是啊,你是我的初恋、初婚。我从没谈过恋爱,也没照料过孩子,新手上路就在你跟夏夏的马路上奔驰。”
郁青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