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纪完全可以当没听见，但他还是淡地答：“只是手滑。” 开始贡献怀疑值的鬼冢教官：“……” 信你的邪！ 哪怕你答在游戏厅经常打射击游戏，或者买1:1枪支模型玩过也啊！虽然跟真枪有差距，但对有天赋的人来说，这也确实算理由，可这手滑…… ——不值你更用心一点地糊弄吗？！ 鬼冢教官有忿忿不平。 虽然寒川深流这个人，给鬼冢教官最初的印象是危险，但实际接触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他从寒川深流身上感受到的，更多的却是傲慢。 他不合群，没有任何想融入集的举动，被他人误会也无所谓，从不解释，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他就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恩怨情仇，对他来说只是幕布上的戏剧，不值他为此多费一丝心思。 实以寒川深流的实力，就算全身都被黑色的谣言笼罩，只要他开口，也会有人愿意接近他——危险而强大的人，反而会有种奇异的魅力。 就像电影中的食人魔医生汉尼拔，哪怕身在监狱，也让身为警察的女主史达琳又畏惧又依赖，最后一起逃亡天涯——这种事并非只在电影中才发生，杀人魔有崇拜者已经不稀奇。 视法律如无物，冷眼看待一切的傲慢态度，赋予这种人过分的自由潇洒。 而这种气质在一程度上，也确实会吸引一些厌倦循规蹈矩却又不敢挣脱枷锁的人。 在鬼冢教官看来，寒川深流只是因为面试时那个奇怪的、像是跟人较劲似的理由，才选择留在这边的世界。 他也许不在乎正义，也不在乎任何人，所以才对很多事无所谓，但这又跟他表现出来的见义勇为之类的为冲突。 鬼冢教官考虑过，也许寒川深流只是他觉应该那么做而不是他想那样做，属于道德不够理智来凑的人。 因此他最担心的就是，没有他牵绊的寒川深流，有一天忽然彻底看透，意识到在意那个答实才是他人生最大的束缚…… 真的到那个时候，他们又该怎么让他继续留在这边呢？ 因为鬼冢教官陷入焦虑，所以哪怕寒川深流打空自己的子弹，并且全部正中红心，引发同学们的惊叹，都没有让教官提起兴致来。 毕竟看到刚才那个枪花，加上寒川深流各方面学习都很优秀，鬼冢教官已经默认这伙射击肯很厉害，看到这成绩也不觉意外，只感到果然如此。 “嗯，不要骄傲，之前也有个你们的前辈一次射击就全部正中红心。” 萩原研二笑着接：“知道，您上次说过，那个现在在开侦探事务所的前辈是吧？” “对，就是他，想说的是……” 寒川深流转过身来，想把靶子让给下一个人，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他猛地冲向前，把还没反应过来的萩原研二扑倒在地。 因为现在是交接空窗期，突然爆发的枪响就非常刺耳。 鬼冢教官立刻反应过来有枪走火，先是确认萩原研二没事，然后严厉地质问：“刚才是谁？！” “小、小深流？”萩原研二看着寒川深流沉默地起身，伸手把他也拉起来，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没事，你发现的很及时，真的，一点事没有……” 寒川深流略长的刘海垂下，遮挡他的表情，但就算如此，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杀气凛然。 他默默地摘下自己的耳罩，给弄掉耳罩的萩原研二戴上，然后转身看向人群。 鬼冢教官担心出流血事件想阻止，却被萩原研二忽然拉住，小声说。 “相信他。” 鬼冢教官犹豫一瞬间。 会为萩原研二差点受伤而生气的寒川深流，虽然看上去更危险，却意外地更像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而不是往常一样的旁观者。 也许……确实应该再信任他一下？反正他手里的枪已经没子弹…… 如果在这种时候还能克制住，那他也能放心…… 寒川深流已经锁人。 他走过去。 寒川深流的声音，像是冬屋檐下的冰凌，有种逼人的冷。 “教官说过，枪口不准对着人吧？” 他上前一步，某个人就退后一步。 “你知道现在想做什么吗？” 那人退无可退，如海啸铺天盖地袭来的压力恐惧，迫使他做出非常不理智的决。 寒川深流停下脚步。 他的面前，是只发射一颗子弹的枪口。 青年垂眼看看枪，总是冷冷淡淡的面容，忽然掀起一丝轻笑。 他语气变很轻柔，像是劝说，像是诱导。 “再开一枪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