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只是一场游戏—— 只要哭丧结束,死去的爸爸会冷不丁会活过来的那种游戏。 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一词后面代表的承诺甚至不如吃的重要。 他问:“阿刃做少主,天天有果子吃?” 其实不当少主也可以用钱买到。 阿宿林露出犹豫不舍之色,“可是这果子很珍贵,整个王城都没有多少。你要是做少主的话,一天一个倒也可以……” 宁刃见状甚至一秒都没犹豫:“好!不许骗阿刃。” 阿宿林唇角微勾。 “承担以后少主该做的事?” “嗯嗯!” “可以做好吗?” “可以!” 首领大人嗯了声,食指亮起银光点在宁刃心脏。小孩心脏前闪过一抹银色掺杂着血色的繁杂纹路,随即隐入皮肤下面。 一道绯红的丝线连接着他们彼此的心脏,只出现一刻,眨眼就融在了空气里。 这是只有实力强横的父母才能给幼崽种下的血源结,可以感应幼崽的大致位置、身体状况等等,危急时刻会变成一道屏障守护幼崽。 血源结出生时种下,五岁后逐渐减弱,七岁自动解除。 阿宿林垂眸,掌心轻轻盖在自己心口,因为连着血源结,这里好像顷刻间多了个小小的心脏,比他自己的跳动的要快上许多。 一股陌生的、微妙的情绪慢慢充盈在心间。 片刻后,阿宿林慢慢开口,“这个是约定,反悔的话会变成虫子吃掉你的胃里的食物,让你一直饿肚子。” 宁刃顿时怕怕地摸摸自己的肚子,“不、不反悔。” 就这样一天一个红果子,阿宿林办公都在寝宫,父子两个形影不离持续了五六天,宁刃身体内的安抚素才堪堪达到了正常水平。 这几天里宁刃大部分还是处于昏睡状态,由薇医生监工,宁刃平日里需要的东西陆陆续续都准备齐全。 宁刃需要跟着血亲,所以他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挤占了阿宿林原本空旷的宫殿。 首先就是幼崽床,就在阿宿林床边缘紧挨着,保管他一睁眼就能看得见。 阿宿林每天被迫多了很多活,叫宁刃起床、晚上拖着犯懒的幼崽洗澡,早晨看着他洗脸。 “现在起床洗漱,洗漱完吃饭。” 他的寝宫里专门开辟出一个隔间,做成了幼崽洗漱上厕所的地方,考虑到幼崽会长大,所以镜子装的有点高,下面配了一个可以踩的小凳子。 薇医生刚把幼崽牙膏做好送来了,所以他们父子两个今天多了一个刷牙的步骤。 宁刃不会刷牙,阿宿林在旁边指导。 宁刃握着小牙刷生疏刷牙的时候觉得十分麻烦,阿宿林看着幼崽十分不标准的刷牙姿势也非常不顺眼,伸手纠正了好几次。 “还是不对,牙刷拿来,张嘴,”阿宿林拿着牙刷,一手捏着小孩的下巴,微微弯腰,盯着幼崽米粒大小的牙齿,心想就帮忙刷这一次,刷完就去洗手。还没做好准备,小孩就因为仰头的姿势喉咙咕嘟一下,咽下去了一口泡沫。 阿宿林当即把宁刃提溜起来对着洗漱台拍背,“吐出来。” 宁刃双腿在空中蹬了蹬,对着洗漱台努力咯了咯,然后不好意思嘿嘿两声,说:“阿刃咽下去了。”他咂咂嘴,还有点好吃,怪甜嘞。 “……” 父子两个对视片刻。 阿宿林闻了闻台子上薇医生给准备的幼崽牙膏,分辨出里面几种温和的草药成分。只咽了一口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样想着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拎着的小孩,这么点儿大的东西,前几天还没怎么,就吓得应激,怕不是一戳就能去半条命,阿宿林顿时又不确定起来。 “哪里不舒服?” 宁刃捂住自己的肚子。 阿宿林皱眉:“疼?” 宁刃:“饿。” 他伸手:“今天阿刃的红果子,在哪里?” 阿宿林:“……” 他接了杯水让宁刃漱口,漱完把小孩放在地上,又从床边拿了颗红果子放在宁刃掌心里。 小孩顿时笑得牙不见眼,珍惜地放心自己的小兜兜里,没有跟前几天一样立刻吃掉。 阿宿林领着阿刃去侧殿用早膳,低头看了眼小孩的笑眯眯的眼睛,心想,这孩子有时候还挺好哄的。 由于他们两个身高太过悬殊,阿宿林不可能弯腰去牵宁刃的手,也没有等着的习惯,他走一步宁刃走三四步,没一会儿宁刃就落在了后面。 宁刃跟不上还累得慌,只能看见他爹不疾不徐往前迈的长腿。 他盯着他爹身后那条漂亮的长尾巴,前几次只是想想,这次直接奋力往前一扑,一把抓住了阿宿林的尾巴尖。 阿宿林猝不及防险些直接甩出去,他忍下攻击的冲动,倏地回头看向挂在他尾巴上的小崽子。 宁刃眨眨眼睛。 对于沉睡之前常年处于战斗状态的强大弥仂塞来说,未经允许触碰极其敏感、进化的宛如延伸武器的尾巴,不啻于找死。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阿宿林:“以后不要这样拽其他弥仂塞的尾巴。” “为什么?” “拽了会被打。” 宁刃闻言十分不信,因为他前不久才刚刚拽了狞烈叔叔的尾巴,根本没有挨打。 他这样拽着阿宿林的尾巴,阿宿林被迫放慢了速度,他们到偏殿吃饭的时候比阿宿林平时晚了大概十分钟,菜都已经上齐。 当然菜品仍旧是泾渭分明,阿宿林面前点心丰富,宁刃只有一碗奶,和一小杯补充其他营养物质的蔬菜汁。 阿宿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