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不是多好看的外表,而是多厚的钞票。
她不自觉挑动眉毛的样子被谭泽毅看进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手机屏幕里那个叫“想暴富想到掉发”的昵称上,她的头像是个黑色涂鸦笔画的咧嘴大笑的圆脸,圆脸上竖着三根毛,配上这个微信名,看着怪异又谐趣。
谭泽毅本想问句什么,思虑了一会儿,终究没有问出口。
“那就这么先定下来啦,你放心,我回去就制定好计划,这段时间里,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陶语应站起身,伸出礼貌手,叫他:“老板。”
谭泽毅起身与她握手:“不用这么形式叫我老板,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不!”陶语应坚定地说,“在我这,给钱的人都是老板。”
“......”
谭泽毅深深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突然开口:“跟你聊天很有趣。”
如果他是以轻松的仪态说出这话,陶语应还不会想多,只是他绷着个扑克脸说出这句话时,让人听着感觉变了味。就像那些阴阳怪气的人,冷言冷语地暗示着“呵呵,你说话真幽默”这种意思。
“......”陶语应的嘴角来回抽搐了十几次,最后只能回了句:“谢谢。”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句话从谭泽毅口中说出来,已经是对初次见面的人表以最高的赞誉了。
从两人碰面之后开始,直到现在,谭泽毅一直默默将她脸上一些细微的表情看进眼底,他证实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这个女生确实很有趣,跟她聊天,总会带来一种道不尽的新鲜感,这样奇异的感觉让他有了想继续深究到底的念头。
......
陶语应在食堂门口告别了谭泽毅后,脚步悠悠地朝教学楼走去。
今天她的星运真是好到爆棚,财运滚滚来呀,一下子就解决了她多个生活中因钱而苦恼的问题。
照谭泽毅给的酬劳以及她个人的薪水,不出几个月她就能凑齐买摄像机配件的钱,加上上次新买的镜头,一台崭新的摄像机又腾空出世了。
赶在寒假期间,她又一次出逃拍摄纪录片的计划将会得以实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拍摄纪录片就成了她一种享受式的兴趣,她很喜欢自己架着一台摄像机下乡去寻找不同的世间百态,从镜头中感受每个人的真实生活,特别是老年群体,她会很耐心去发掘慢于时代变化的老年人看待世界的视角。
她觉得现在大多数的人跟随时代的脚步变化,生活节奏快得仿佛在追赶着什么,却疏于去了解那些远抛在身后的人的生活,这些无法顺从时代发展的人,不一定是愚笨腐朽,他们只是用属于自己的脚步生活在这个时代里,他们或许比较笨拙,但是却也纯粹而简单。
陶语应过去就曾拿着一部摄影机去拍过一些东西,最终剪辑成一部看起来就很小成本且拙劣的纪录片,名叫《时代的年味》。
里面记录的是各地乡村里过年的年味,那种随着大都市里渐渐逝去的节日习俗在镜头里找回来了。
比起有大团队制作的作品,她仅靠一人之力和一部摄影机拍出来的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成片出来的效果幼稚得像随手拍摄出来的小短片,剪出一小时十分钟时长的纪录片被她放到网络上,没多久就没入海量不起眼的视频作品之中,再无人关注。
不过她也不气馁,她的目的向来没有功利性,只不过是当成自己的一个兴趣罢了。摄影机录视频效果不好,那她就攒钱换成摄像机,为了配置好的配件,她只能拼命攒钱。
戏导班下午的课在多媒体阶梯教室上,陶语应直接赶往这间教室,不过时间还早,整间教室里只来了寥寥数人。
她从前门走进去,一眼就分辨出倒数第二排上坐着几个正妄想爆红的某UP主们。
“你们又在搞什么东西?”陶语应走了上去。
“小应姐。”
几人抬起头,异口同声打了个招呼。
罗澎双手搭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俯首沉思些什么,另外一男一女则坐在他的两侧。
马嫦绛率先回答她:“在写下一个视频的剧本。”
“嗯......又是学院派土剧的诞生。”陶语应坐在他们前一排的桌子上,看着几人。
牛必选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暗戳戳道:“凤谈擒的直播间去不成了,我们也只能继续做这系列努力耕耘啊......”
“牛皮癣,我听出来了啊,你在怪我上次没答应去他们直播间的事是吧。”陶语应极力辩解,并向他们灌输营养鸡汤,“你们要想想,靠一个大UP主带火你们的只是虚名,那些真真切切的铁杆粉丝是要靠你们自己的实力去争取的,所以虚名无需钦慕,一步一脚印打下的江山才是你们的。”
“可是就算只是虚名,我也想试试捧上高峰那滋味啊......”牛必选顿了顿,“还有,不要再叫我牛皮癣!这也太难听了!”
“牛皮癣、牛必选......”马嫦绛给了致命一击,“不还是一样难听。”
牛必选被这话直戳心脏,站起身立刻反驳:“马嫦绛!嫦绛常降,这不叫你落选吗,我至少还是必选呢。”
“嘁!”马嫦绛托着腮仰头看他:“牛必选,牛做的主咯。”
“你!”牛必选被怼得无话可说。
“我倒觉得小应姐说得对,”马嫦绛说,“况且你也想想啊,我们这个号平白无故涨了几万粉还不是托了小应姐的福气,你叨叨个啥!”
自上次马嫦绛亲自恳请陶语应上直播没成功后,她也就将此事放下了,虽说她内心也十分想上凤谈擒的直播间,不过以自愿原则,她也逼迫不了陶语应去上,事情既然过了,也就无需再提。
牛必选当然也懂这个道理,只是他心里男孩子气比较重,偶尔还是会做做一些虚无美梦。
他们之间几句看似很平常的对话听到陶语应耳中,就显得不太正常了。
“为什么你们总是说涨粉是托我的福气?”陶语应问,“上那个什么对牛弹琴的直播间也是说他们特指要我去,我那么优秀吗?值得受到大家的热爱?”
牛必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