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心见义勇为多管闲事,走了,吃东西去。
贺玄卿震开几人:
“张师兄,莫欺人太甚。”
摔倒的矮胖弟子爬起来:“我就欺负你怎么了?你敢还手?”
“还跑?给我追!”
身体扑到地面的声音,修者六识敏锐,即使在走路,她也听到一声闷哼。宋知陶脚步微顿。
“哟,摔地上了啊?”
男主筑基大圆满,她刚刚看过,那几个就为首的胖子和他同级,剩下的都是些炼气的菜鸟,男主努努力还是能逃走的。
“我瞧瞧,原来你师父罚得这么严重啊,哎呀呀,真可怜啊。伤还没好呢,这一摔血都流出来了。
这就急着出来,不会是想找你师父吧?不会还以为在你师父那里能讨得了好吧?”
“那可是我清元宗的隐月真人,响当当的人物。当初要不是有你父母搭上了掌门,你以为你能进清元宗当隐月峰的大弟子?被灭门的丧家之犬,给我提鞋都不配!”
“今天总算栽在我手里,兄弟们,给我打!”
平地忽起疾风,竹叶小箭一样射过来,擦过人脸带出血痕。
几人顾不得贺玄卿,连忙抬手挡锋利的竹叶,应接不暇,身上挂了彩。
宋知陶自天上缓缓下落,一副仙人高冷出尘之姿:“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隐隐隐……隐月真人?”
胖子一脸不可置信,片刻后后挂上讨好的笑:
“哈哈,我们这是和贺师弟切磋武艺玩呢。”
他蹲下揽过贺玄卿的肩膀,用力盯着他:“贺师弟你说是不是啊?”
长剑破空,劈开粘着的两人。
宋知陶傲然独立,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清冷含霜卧雪,眼底深渊一片,像在看一个死人。
胖弟子这下慌了,满脸惊恐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下:
“真人饶命!弟子再也不敢了!”
他的小弟也悉数跪下,连连告饶磕头。
“滚。”
“谢真人!”
胖弟子带着他的几个小弟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嘴里不住道谢着远去。
宋知陶走到贺玄卿面前:“有腿伤怎么还跪着?不想要腿了?”
他白衣膝前被血晕出红红的两块,红白对比分外鲜明。
贺玄卿端正道:“师父面前不可不敬。”
知陶点头:“敬师尊长是对的。”
她指尖涌出一缕灵光,飘升到绿竹枝头牵引而下,竹叶落地的一瞬间放大成小舟大小。这真是一叶扁舟了。
“上来吧。”
“师父……”
“你有腿伤在身行动不便,要去哪里我送你。”
“谢师父!”
贺玄卿眼里亮晶晶的,仿佛若有光,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好像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他到大竹叶上坐好,又抬头看向她,像只又乖又软求摸摸的小奶狗。
宋知陶默默移开眼,她怕自己再看就忍不住伸手薅他两下。
她将贺玄卿送回房,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让他不要乱走好好养伤。
他因为她才被霸凌,也因为她逃跑不成。
又一日出了太阳,薄薄的积雪化得什么都不剩了,露出山头原本的面目。宋知陶依旧一脸深沉地立在山崖上,吹着午后的微风。
然后,晒太阳。
嗯,就差搬个躺椅,不过太损她高人形象。
她的理想是种花看戏晒太阳毫无压力的老年生活。过去她忙着写文以及学业,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晒太阳了。
“师父。”
“你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好好养伤吗?”
贺玄卿双手捧着一物,微低着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弟子自己用天蚕丝编的剑穗,灌注了法力,有些许防御,还望师父不要嫌弃。”
宋知陶扫了一眼,以他筑基大圆满的修为,怕是前天一回去就在编吧。男主还挺心灵手巧的。
她淡淡开口:“你有时间还是好好筹备一月后的试剑大会吧。”
“弟子一定会努力,不给隐月峰丢脸。”贺玄卿说得认真。
宋知陶看他这纯情小处男样,心中感慨万千。
越来越像小奶狗了,还知道结草衔环相报,但是以后……
就算没有我虐你,以后也还有别人呢,加起来都够凑几桌麻将了。强者之路注定坎坷,你这么单纯怎么好啊……
她捏着手里的剑穗,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微凉的天蚕丝剑穗,握在手心里发烫,烫到心里好像被滚水浇过一边,突突刺刺的。
“玄卿。”她第一次对他唤他名字:“师父教你一件事情。”
贺玄卿上前一步,俯身倾耳,恭敬中透着些好奇:“师父请说。”
宋知陶见他这副实诚样子,几乎是叹着气说出来: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少年,你长点心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