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所在世界的一切不稳定因素,围绕着他争夺力量,他活得越久,这种影响就越深重,直至他死,或是世界崩毁。
萧承安沉默了一下:“……你是想说你克我吗?”
孟娴:“……??”
倒也不必怪我。
“你想出去吗?”
鬼使神差的,孟娴问了句废话。
洞中静默许久,萧承安发出一声轻叹,低声说:“半碗。”
“……成交。”
孟娴先是抡起小鼎打晕了萧承安,而后九冥转魂鼎变锅,锅底朝外平推了出去。
最近孟娴身旁日日有人,九冥转魂鼎只能日日发呆装成凡器,如今终于能活动活动,它兴奋的一路狂推猛砸。
孟娴背着萧承安走在后边,被飞来的碎石烟尘糊了一脸。
“呸!”
她吐出飞到嘴里的石子,“锅兄,矜持一点——”
“彭——”
一块石子直直地砸向萧承安的脑门,那饱满好看的额头瞬间红了一大块。
萧承安眼皮动了动,孟娴和大锅同时屏住声息——
没醒。
孟娴长出一口气,这次,不用她再说什么,九冥转魂鼎·锅如同名门淑女一般举着锅把矜持开路,甚至还用灵力包裹住了落下的碎石,无声无息。
孟娴也小心的驭使灵力将自己抬高了几寸,让青年的长腿得以离开地面——
她再也不想听到为何会磨破鞋子、伤到脚趾的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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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安被摇醒时,身旁还有几具矿工的尸体,他愣了愣,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帮他们放吊车下矿的那位。
他半边身子被炸的血肉模糊,死状凄惨,身侧有断裂的兵戈和黑灰色的火药痕迹,矿井附近还散落着碎石,烟尘气息满满。
看来矿洞的坍塌并非偶然,而是矿工利用火药对抗鞑靼时不慎被击飞反制造成的。
远处传来喊杀声,萧承安提剑赶去,发现矿场储存矿石的排屋旁,几个鞑靼人正与矿工战作一团。
这些矿工倒也悍勇,只是到底不敌训练有素的兵士,几人皆已负伤。
萧承安闪身格挡下鞑靼人的长刀,先是运起内力震掉兵刃,而后几招解决掉了这些人。
孟娴匆匆赶来,给矿工们喂下几颗护心养元丹,又扔下几瓶伤药,让他们互相帮忙处理一下,对萧承安说:“庄内肯定还有更多鞑靼人。”
萧承安点头:“看来他们早就备好了兵力,打的是先礼后兵的主意,谈不成条件便即刻进军。”
有孟娴的辅助,他们找极寒玄铁并未用去多少时间,算上开路出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如此迅速的开战,军队定是一早就藏在了附近。
二人运起轻功,迅速朝庄户内赶去。
一路见到几波庄户人与鞑靼人拼杀,这些平日里种地冶铁、安居乐业的平民百姓,或拿起刀剑,或抄起菜刀农具,无论男女皆是一副悍不畏死的英勇模样,为保护家人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孟娴看到,那个曾给他们带路的小童,驱赶着更小的孩子躲进巷子里,而后手持匕首踩在竹筐上,在鞑靼士兵走来时毫不犹豫的飞身而起,用小小的匕首插进敌人的颈间。
尖刀划过他的手臂,藕节般细嫩的胳膊上鲜血直流,小小的孩子却连一滴泪都没有落。
萧承安面色凝肃,手下剑招迅猛,大开大合,毫不犹豫地击杀了这些入侵的鞑靼。孟娴紧跟其后,为受伤百姓做急救。
幸存的百姓很快围拢过来,一部分老弱自发留下照顾同伴,还有一战之力的则握紧武器,跟在萧承安与孟娴身后,一齐向山上冲去。
道路两侧的沟渠里堆满鞑靼人的尸体,一些不幸遇难的同伴则被小心的搬到屋里。他们一路上山,且战且走,战斗的队伍越发庞大,愤怒的民众红着眼眶誓死保卫家园。
藏剑山庄大门敞开,里面传出兵戈激撞之声。
萧承安一马当先,提气跃入。
院内,十二名鞑靼亲卫与三位庄主战的正酣,三位庄主夫人手持刀剑亦是力战不歇,为丈夫掠阵。
格日勒好整以暇地靠在正堂廊柱旁,眯眼盘着手中宝石,不甚在意地看着。
“李,你要知道好虎怕群狼。”
他得意的说:“你或许打得过我的狼卫,你庄下的那些兔子呢?可斗得过鞑靼雄兵?”
二庄主目眦欲裂,怒骂无耻,心绪不宁间被一个鞑靼狼卫挑开剑尖攻向面门,他连忙弯下身子,险险避开。
俯仰间,另一柄鞑靼尖刀的锋芒却已直指心口。
“二哥!”
铮——
一柄长剑挑开尖刀,手腕一转削下那鞑靼狼卫的头颅。
剑客修长的手指抓着那死不瞑目的人头,狠狠砸向格日勒脚边,滚热的鲜血溅到他手中的绿松石上,青年冷厉的声音响起:
“好虎怕群狼,这话我回敬给你。不过——”
“你非虎非狼,区区鬣狗罢了。”
“杀!——”
喊杀声不绝于耳,门外涌入大批人,却不是鞑靼兵卒,而是藏剑山庄的庄户人。
*
油润的绿松石落在满地的血泊中,旁边紧挨着的是它主人的头颅。
格日勒生机全无的面孔上满是难掩的惊愕,仿佛到死都在诧异,不敢相信那些温顺的兔子真的打败了狼群。
可他又算什么狼呢,不过鬣狗罢了。
格日勒至死也不懂,蛮横与掠夺不是强大,真正强大的人心中有所坚守,身后有所卫护。
兔子固然柔弱,但当它身后守护着家人,就一定会磨尖了爪牙绝不退后,血战到底。
藏剑山庄重归寂静,无尽的夜色中,汉子们红着眼眶,妇人们已落下泪来,小孩子们懵懵懂懂,呆愣愣的守在再不会动的家人、朋友身旁。
他们顾不得伤痛,忙碌的收敛着亲人的尸首安葬。
入侵的鞑靼人被绞杀了八成,只有少数狼狈逃出。
尸体被堆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