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然自认为是个性/欲不算强烈的人。
用她闺蜜的话来说:“你都忙成这个鬼样了,又是搞外卖又是搞剧本杀,一分钟都恨不得掰成61秒来用,有空考虑这些才怪嘞。”
杜沁然想了想,深以为然。
她很喜欢把时间塞满,从高中起就开始当文艺委员,毕业后的那段空窗期也没闲着,开始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文字工作。
直到后来,杜沁然才一拍脑袋,想要借时代的东风开始送外卖 —— 虽然失败了。
至于她和那个前男友的相识,也是比较乌龙的。
那时候天降大饼,她年少时期的一本黑历史小说被翻拍成电视剧了。
杜沁然原本也并没什么好奇心,但奈不住剧组多番邀请,还是放弃了一天宅女生活,随意收掇了下去了影视城。
好巧不巧,当时旁边有个小网剧也在那里取材。
好巧不巧,杜沁然当时带着一身丧气颓靡走错了剧组。
好巧不巧,她遇到了彼时只是个小咖的前男友。
故事发生得顺理成章,她在最落魄的时候遇上了光鲜亮丽的小鲜肉,他温和地问她:“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那一刻,杜沁然心动了,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摸出了手机:“加个微信撒?”
唉,她那时候就已经很羞涩了,看到帅哥都不敢直接亲上去。
她前男友也是个不矜持的,愣了片刻后就笑了,交换了联系方式。
后来两人一来二去就看对眼了,可前男友一年有330天都泡在剧组或全球飞,而为数不多的假期里,杜沁然又在焦头烂额地忙事业。
两人这恋爱仿佛谈了,又仿佛没谈。
但杜沁然也没什么不满的。
她谈恋爱主要也是为了一个精神寄托,而不是肉.体.慰.籍,聚少离多对她而言并不是多么大的一件事。
对于成年人的快乐这件事,杜沁然想的一直都是顺理成章。
而那时候的杜沁然可能也万万没想到,她顺着顺着,就即将好顺到在几千多年前达成这件事了。
她紧闭着眼,紧张了半天,结果都没等到谢景澄的下一个动作。
杜沁然磕磕巴巴地开口:“那个,您还不动作,愣着做撒?”
哦莫哦莫,一紧张就容易说方言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谢景澄轻轻拉过方才被她踹到一边的枕头,帮她掂在头底下,而后又重新帮她掖了掖被角。
杜沁然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感觉和电视剧里照顾孩子的慈父似的。
随后,谢景澄便在她身畔躺下,温声道:“早点睡吧,我明日叫你。”
不...... 不是?
就这?就这???
平白无故紧张了半天的杜沁然不乐意了,手肘侧撑在床笫上,面朝谢景澄隐晦提醒道:“夫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比如洞房花烛,红鸾帐暖,春宵一刻,颠鸾倒凤......
谢景澄好脾气地把她重新塞回被子里,轻轻在她额上一吻:“晚安,夫人。”
但与此同时,谢景澄内心也远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
他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但凡与人多一分接触,暴露的风险便高一分。
提出要搬来揽月居确然是情急之举,但他事后大可以随意找个由头。
病症复发、睡眠浅、风水不合。
任意一个都可以。
但他还是搬过来了。
看着杜沁然如蝴蝶展翅般颤抖的睫毛,他却蓦得升起了一个念头。
似他这等见不得光的亡命之徒,一旦秘密曝光,等待他的都是危机重重与万劫不复。
杜沁然仰起时的脖颈那么纤细,仿佛微微一用力便会把她弄碎。
谢景澄想:她太过娇弱了,他必然不能将她卷入这场漩涡。
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远离。
迎着杜沁然不满的目光,谢景澄能做的仅仅是倾身轻吻她。
他嗓音透润,藏着看不清的温柔缱绻,千言万语克制到了极致,终是化为了一句清浅的话。
——“晚安,夫人。”
***
许是怨气太重,杜沁然还没等谢景澄叫她,就已经醒了。
杜沁然拉开房门,看着不远处浇花的婢女翡翠,正想像往常般和她打招呼,翡翠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微红着脸跑了。
她转向旁边扫地的阿纸。
阿纸长相凶且不苟言笑,杜沁然也是相处好几日之后才见到他不发怵。
“早啊......”她手扬到一半,就见阿纸红了耳根,默默躲去另一个角落埋头扫地去了。
杜沁然:一觉醒来,大家都怎么了?
她纳闷儿地想,难不成7月8日是什么古代公认娇羞日?
不久后,杜沁然的谜团就被解开了。
“听说了吗?谢二爷与夫人同住了!谢二爷今早出房门时脚步都虚浮呢!”
“昨儿个还有人听到漱洗室传来剧响...... 收拾时满地的水花嘞。”
“人不可貌相啊,夫人看着娇娇弱弱,没成想如此勇猛!”
传说中勇猛但其实扑倒夫君失败的杜沁然:?
她在心底无能怒吼:那动静是她翻墙时摔的!摔的!!!
可最让她吐血的还在后头。
与谢景澄同用早膳时,她盯着桌上的补气血孕妇餐,沉默了。
杜沁然冷静地指着桌上的酸梅杏脯猪蹄汤,嗓音颤抖:“把后厨给我叫过来!”
阿纸用眼神请示谢景澄,谢景澄默默移开了目光:听夫人的。
后厨战战兢兢地来后,就见他们历来柔柔弱弱的夫人绷着张俏脸,面色不善地质问道:“你给我准备这些是几个意思?”
后厨伸长脖子看了眼菜品,小声辩解:“夫人,这些不是给您的。”
杜沁然:?
孕妇餐不给我,给谁?桌上坐着的不只有她和谢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