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到她手里，“小娘子，这是某的一点浅薄心意，你拿去买些胭脂，望你万万把玉和话带到。”
思及此，洛清檀闭了闭眼，强行掐断自己的回忆。
她盯着手心里的玉，下唇快要咬出血来。
洛存玉。
她究竟有什么好？
凭什么从小到大，她永远能得到最好的？
洛清檀起身，去殿外唤了冰芜回来，吩咐她道：“去德宁殿，想办法知会太后，洛存玉回到圣上身边做婢女一事。”
冰芜：“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回到寝殿，洛清檀一盏一盏，吹灭了殿内所有的烛灯，试图让一切嫉恨都隐藏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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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笼罩住整个皇城。
地牢之中，哀嚎满地，血气刺鼻，幽暗的火光将人影刻在冰冷的石墙上。
祁砚缓步走到地牢深处，在一处牢房前停下。
两侧的千鹰卫打开牢门，祁砚迈入牢中。
牢房的茅草石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都是污血，头发乱糟糟地，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听闻有人进来，那人仰头，手臂颤抖着拨开脸上的黑发。
黑发后的一张脸上也都是血，一侧的脸上被烙铁烧出可怖的伤痕，只隐隐可辨认出是曾怀了龙种的苏美人。
苏今晚一见祁砚，立刻惨叫起来：“狗皇帝！我要杀了你！”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她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眼下她就是废人一个，根本站不起来。
千鹰卫给祁砚端过来一张椅子。
祁砚坐下来，不疾不徐开口：“苏氏，恨朕作甚，你算计朕，就不允朕算计你吗？”
苏今晚眼含血泪：“你不得好死，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行了。”祁砚掸了掸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苏氏，告诉朕，幽州刺史和范阳节度使究竟有没有私交，朕饶你不死。”
“你休想！哪怕是死，我也绝不会交代一个字。”苏今晚咬牙，愤恨地瞪着椅上的男人。
他派人玷污她的身子，杀死她的孩子，还把她爱人的头颅割下来，当做礼物送给她。
从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男人，她恨不得扑上去撕咬他，生吞他的血肉。
贱人！
盯着祁砚那张矜漠的脸，苏今晚眼眸僵硬地转了转，突然想到什么，流血的唇瓣一开一合，似地狱里的厉鬼。
“圣上真的想知道吗？其实告诉圣上可以，除非圣上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我要亲手杀了洛存玉。”
祁砚没答。
苏今晚咧开唇角，循循善诱，“洛存玉不过是个废后，已经被你厌弃，想必圣上应该不会有所顾虑吧？”
祁砚无动于衷，一字一句道：“洛存玉不能死。”
苏今晚听了，血口大张，仰天大笑起来。
“果然，哈哈哈，果然啊，我尊敬的圣上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死，你虽然废了她，可你的心还在她身上，我说的没错吧。”
祁砚面色淡漠：“闭嘴。”
“哈哈哈，我就要说，祁砚，你爱她，你爱洛存玉啊！但是真的好可惜哦！连我都看得出来，洛存玉她没有心了，哈哈哈哈，我敢以列祖列宗对天发誓，她再也不会爱你了，再也不会！”
“祁砚，你好可怜啊，哈哈哈，偌大的后宫里，你杀死了一个唯一爱你的人，祁砚，你比我可怜！哈哈哈哈......”
漆黑混乱的牢狱中，椅上的男人立起身来，平日里高挺的身躯，此时像是挺不直。
他的脸被阴影罩住，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
“拔了她的舌头，喂狗。”
祁砚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地牢。
在传说中堪比地狱的千鹰狱中，也不知苏今晚还能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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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祁砚疾步往甘露殿赶，身后跟着一群宫人。
宫人们都默默不敢说话，任谁也能看出圣上面色不佳，步履纷乱。
储奉忠紧跟在祁砚身后，擦额上的汗。
也不知圣上在地牢中见了谁，听了什么话，竟把自己气成这样。
但愿这个时候不要有不长眼的东西，撞上来触了圣上的霉头，连累他们。
他正想着，前路一个宫婢突然冒出来，拦在祁砚身前。
她福身道：“奴婢参见圣上，太后请圣上前去德宁殿用晚膳。”
储奉忠扶额，完了。
太后那老人家的心思，谁不知道呢。
想必在德宁殿中，那位表姑娘已盛装打扮，坐等圣上过去临幸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