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尤其要好。
陈静容在他家的粮油铺子外张望着,瞧见方明元在柜台上念书。
因着方明元比陈静容还小一岁,算实岁也才六岁,所以得站在凳子上才能比柜台高。他每日从早站到晚,十分辛苦。陈静容心中念着他,想他母亲既管得严厉,不叫他去吃席,就兀自打包了些精致的点心来给他吃。
方明元看书专心,轻易不抬头,等到脖子酸涩难忍时才支起头来活动活动,如此才看见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的陈静容。
方明元满脸惊喜,小幅度地招了招手。然后下了凳子,去他母亲身边说明情况。
方母虽然没说什么,却也不怎么欢迎。审视的眼神让陈静容感到无地自容,又主动走远了几步。
“静容,你怎么来了,你们家不是在办事儿吗?”
方明元亮晶晶的眼睛使陈静容感到熨帖多了,她把点心递给对方:“我给你送点心来呀,这是我姑母家带来的好点心,你尝尝鲜。”
不待方明元说什么,身后却传来阴阳怪气的嘲讽:“好家教啊,拿别人家送的礼做人情。这么小就知道从家里倒腾东西送情郎,长大还得了?”
陈静容转过头,原来是姑母的独子,她的表哥穆隆额。
“表哥,你别胡说。这是我的好朋友方明元,我们有好东西都会分享的。哪像表哥你,什么好东西送人了还巴巴地闻着味儿跟过来。你家不是发达了吗?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
穆隆额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牙尖嘴利,一瞬间脸色红涨,气得胡乱扯陈静容的肩膀:“死丫头!你转着弯儿骂我呢吧!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我就不姓瓜尔佳!”
方明元赶快拦下来:“静容表哥,你冷静一下。”
穆隆额被拦着碰不着陈静容,恼羞成怒使劲一推,对着方明元清瘦的身躯就拳打脚踢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我。不过是个民人,爹是个瞎子,妈又是个老虔婆,读过几天书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我呸!我阿玛是谁你知道吗?动动手指头能把你们全抓牢里去!”
陈静容大惊,连忙拉扯穆隆额。
“穆隆额!你有病啊,滥打无辜你更是好家教了。你要打就打我,打方明元这个书生算什么好汉。”
她一个七岁的孩子哪扯得过十三岁的半大小子,还是动静太大惊动了方母和来寻他的陈谭才把上头了的穆隆额给拦下来。
“我的儿啊!你这是造什么孽招的什么灾星啊,怎么白白挨了顿打啊。你还要读书进学,要是打坏了妈也不活了!”
陈谭毕竟稳重,一个大力把穆隆额扯翻在地,死死地单腿压他胸膛让他冷静下来。完事儿后又连忙起身真诚地代替他向方母道歉,承诺会承担一切送医的费用,这才让方母不再哀嚎,跟着驴车去了医馆。
陈谭自然要跟着去照看局面,虽没说什么,沉静的目光却像扇了穆隆额一耳光。两人之间没差几岁,一个闯祸,一个善后,这样大的反差破天荒地使事后清醒的穆隆额产生了几分羞愧。
陈谭叹口气,却不好说什么,便也罢了。走时轻轻推了推陈静容:“小妞妞,回家告诉阿玛、额捏和姑母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们带着钱来医馆。”
陈静容着急地跺脚,狠狠瞪了眼泄气的穆隆额,一气儿跑回了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