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死的地方围了好几个人下人,都啧啧不停,看到大人来了都自觉退到一边。
猫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浑身干干净净,好像被清洗过一样,姿势就像人将两只手放在脸颊下睡着的样子,没有半点血迹。
应该是从屋檐上掉下来,摔死的。
这是很多人下意识的猜测,因为猫的尸体就在屋檐下,而且没有出血,也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唯一奇怪的点就是,猫过于干净了,这只猫是野猫,向来比较脏兮兮的,如今这样,不免叫人怀疑。
“埋了吧。”
霍云观察了好一会儿后道。
“对了,大人,在猫的旁边还发现了好多长毛发,奴婢没见过,像是什么动物的。要收集起来吗?”
她斜了一眼,“收集起来吧。”
“是。”
香茴从玉崇那里听说大人带了个老人回来,还举止亲密,猜测应该是大人失散多年的父亲,让她小心些对待,毕竟年岁大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就归西了。
她知道大人向来凉薄,实在无法想象他与家人相处的样子,带着疑惑,她端着水盆进了屋,正好郭清玉出去了,屋里就剩下大人和那个老人。
香茴见大人出神地坐在榻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打破寂静,这时老人好像醒了,他看见霍云似乎也是颇为震惊,整个人立马撑了起来,靠在墙边。
香茴上前,“大人,水烧好了。”
楚凌御惊魂未定,心想自己怎么在霍府,这个以前巴不得留住的地方,现在他可连一脚都不敢踏入,至于他怎么来的,也是一点印象都没了。
“这……是小公子的家?”
他明知故问。
霍云摇头:“不是。”
“香茴,拧毛巾来。”
香茴立马将拧好的毛巾递过来。
霍云接过毛巾,朝他伸手,他迟疑地躲了躲,这时才发现身上流了很多汗,头发都黏腻腻地粘在脖子上 他顿顿地接过毛巾,“我自己来。”
霍云见他手忙脚乱地擦,也没说什么,只起身对香茴道:“看着他,别让他跑了。”
香茴一个劲地点头,楚凌御目瞪口呆,这是要软禁他?
他不服抗议,“我一快入土的老人,虽然年岁大了,四肢还是健全的,能文能武,囚禁人这事是不是不道德了些……喂!”
香茴毕恭毕敬道:“大人忙碌,老爷谅解。”
随即取过毛巾去换水,楚凌御眼睁睁看屋里只剩下自己,意识到现在可以跑,哪知一只脚刚下床,香茴又回来了,就站在那里盯着自己。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莫不是霍云猜出来了他的身份,等着找个好机会把他解决了?
想着脚底的异物感吸引了他的注意,低头一看,脚底正踩着一封信,莫不是霍云刚刚起身不小心掉的?
趁香茴不注意,他悄无声息地捡了起来,假装心情不好躺上床,盖上被子,悄悄打开信件一看。
“这不是裕安的字迹吗?”
他心中一诧,迫不及待打开信件一看,顿时明白了。
张舒羽认为这一切都是霍云的计谋,为的就是除掉妨碍北司的张尚书,他愿意献出霍云想要的东西,只要她放过张家。
读完信,楚凌御眼前浮现重伤昏迷的张尚书,拿着信件的手不住地颤抖,所以……张尚书遇到刺杀,也是霍云做的吗?
香茴见床上的人在抖,以为老人家冷,便想上前问问,刚靠近便见他猛然起身,手轻轻一挥,香茴一脸茫然,呆在原地。
怎么无效?
楚凌御又挥了挥,香茴以为他手不舒服,便问:“老爷是要洗手吗?”
无奈之下,楚凌御朝她招招手,“你过来些。”
香茴听话地靠近,突觉后脖一紧,两眼一白昏过去了。
楚凌御也不打算躲躲藏藏了,既然霍云找他,那他就去会会,可当他要变回去的时候,脖子就痛得生不如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唤出毛笔和卷轴,发现失败了!
怎么回事?
不见了?
法器才是他的本体,如今本体都不见了,谈何变身。
“丢哪了丢哪了?”
他急得来来回回地走,猛然想起那山洞。
没错,定是掉在那里了。
他想回去找找,刚跑出霍府便撞上了人,他也顾不上道歉,可那人似乎也不是好惹的,身边的手下直接把他一脚踹到了路边。
“不可无礼。”
楚凌御听到被撞的人轻斥了一句,俯身搀扶起他,温声询问:“老人家没事吧?”
“没事……”楚凌御捂着肚子抬头,见到来人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是一直盯着他。
萧纪衡见他目光灼灼,笑道:“老人家认识我?”
闻言,他错开目光,“不认识,只是觉得眼熟。”
“眼熟正常,我们家公子是萧将军的长子,温润如玉,菩萨心肠,上京远近闻名的世家公子,将来可是要继承萧将军的衣钵的!”
随行的侍卫楚凌御没见过,但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至少拍得一脸诚恳,可惜了那魁梧的八尺身材,若是拼起武力来,他可不一定落下风。
“陶信。”
萧纪衡喊了他一声,他也知道自己捧太过了,便闭上了嘴。
“老人家是府上的人,瞧着面生。”
楚凌御犹豫了一会儿,道:“这家主人舍不得我,不肯放我走。”
萧纪衡一顿,脸色不大好,喃喃道:“或许她是太思念了。”
思念?
他突然想到月老的话,霍云的姻缘出现了变动,难不成她从原本的孤寡之命,变成了与萧纪衡白头偕老?
为什么,因为他擅自救了张舒羽吗?
“何出此言?”
楚凌御问道。
萧纪衡停顿片刻,“无事,口误了。”
楚凌御黑着脸,实在忍不住了,直白问道:“听说萧左将,因为这家主人不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