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活人。
拿出医者的心态,倒也还好。
再说,皇后嘱托过不说,她的女官还在家中,还是要谨慎些。
她日后想做的事,少不了借助皇后的权势。
更别说。
她上辈子还睡过更恶劣的地方。
比如冷如冰窖的拆房,睡个病人身边,又不是盖一床被子,怕什么。
为什么要睡里面?
当然是怕掉下去。
里面更暖和!
傅盛到底是个大活人,身上的热气比自己还重些。
这种人冬日一定不怕冷。
这么想着,颜清黛从被子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傅盛的手腕上。
傅盛浑身紧绷,身上明显更热,敏感的脉搏被人轻轻触碰,放在之前从未发生过。
他不习惯其他人碰触,更不要说女子。
还是这样柔若无骨的小女子。
傅盛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木僵之症,果然同医书上说的一样,脉搏只较之常人稍弱,其他方便也还好。”
说着,似乎觉得一个脉搏不够,整个人又去摸另一只手的脉搏。
那手在另一侧,颜清黛干脆侧过身去摸,懒得下床换到另一边。
反正没人看到!
这样就不用出被窝了!
傅盛只觉浑身难忍,一时局促,偏偏根本动不了,脖颈红了半片。
那股幽香,似乎更加浓郁。
昏黄的烛光下,颜清黛自然没看出异常,只叹气口:“若能醒,身体很快能康健。”
“可如何醒呢。”
如何醒。
也在傅盛的疑惑当中。
近五个月里,前三个月几乎吃遍药剂,针灸等术也用了不少。
便是后两个月,母后不来,名医御医也不少。
全部无甚疗效,故而母后放弃。
颜清黛想到自己最近看的医书,她一直在找木僵之症的解决之法,看来看去,确实得了几个方子,不知能不能试。
又或者,用针灸?
她的针灸之术源于母亲苗疆,与中原之法大有不同。
加上上辈子在秦家时,为了给自己疗伤,颇有几分自己的心得。
说不定可以试试。
颜清黛替傅盛整理好衣服,又给他盖好被子,轻轻躺在傅盛身边。
试过脉搏之后,颜清黛更确定身边人是活人,自然没了惧怕。
“明日试试吧。”
试什么?
傅盛没有得到答案,只听到新婚妻子呼吸均匀,已然睡去。
成亲确实很累。
他之前虽未成过亲,却也知道成亲之事的繁琐。
想来,她确实累了。
傅盛手腕上,似乎还有新婚妻子留下的温热气息,像她一样,带着淡淡幽香。
冬日的寅时,天还未亮。
傅盛昏沉当中,感觉那股香味离开,又有新婚妻子轻声慢语。
再之后,室内归于寂静。
傅盛早该习惯这种静。
在他昏迷这段时间,身边多是没人的。
可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他的新婚妻子,去见他母后了。
想到皇宫那些人,傅盛难免皱眉。
皇宫,从来都不好待的。
看着金碧辉煌,实际暗藏龌龊。
不知有多少险恶人心,藏着一张张笑脸下。
她如何应付得来。
自己若醒着,必然能护她周全。
颜清黛在宫里二门处方才下了马车,这是太子妃独有的优待。
领她进来的太监总管和和气气,对紫芙塞来的银两来者不拒,笑眯眯道:“今日可巧,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您前来拜见陛下跟皇后娘娘,后宫的娘娘们正好也来呢。”
初一十五,都是后宫娘娘拜见皇后的时间,皇上一般不出现。
跟她去拜陛下皇后,正好一致。
这是巧吗。
颜清黛只笑,也不说好与不好。
到了皇后寝宫,这才发觉,只怕这次不是巧。
皇后穿着礼服坐在最上方,脸色不愉,特意留下的陛下位置空空如也。
下方嫔妃穿着争奇斗艳,哪里是来拜皇后,只怕心思并不在这。
皇后冷声:“今日虽是十五,却早免了妹妹们拜见,诸位倒是有心。”
这哪是有心,分明是存心。
颜清黛心下无奈,她今日,只怕正好撞到麻烦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