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迫切的,想要她将白清安杀了。
可是为什么寂鞘会选了她和戚焰大婚临近之时告密。
楚江梨不明白。
她和寂鞘相处的时见比戚焰都还长上许多。
这世间最信任的人便是寂鞘,毕竟他是她的剑灵,至少他们的性命是紧密相连的。
他不该叛她。
指尖的灵绳微微发亮,少女目色沉沉,眸中深邃而漆黑。
地牢中空旷极了,已经没有了上次来的那般堆砌的糜烂和荒废的花。
灵绳的方向指引她到了地牢的最深处。
楚江梨看到的却是,她的剑灵正给白清安解着身上的枷锁。
经年累月的禁锢,白清安苍白的肌肤上已经有了深深的、镶入筋骨的痕迹。
她抬眸,正幽幽同楚江梨对视。
她的容颜还如楚江梨最初给她束缚上禁锢时那样美到糜烂。
身上的病弱之感因瘦骨嶙峋,比那时更为摄人心魄。
就连楚江梨见了都微微一顿。
寂鞘却神色黯然,先开口道:“阿梨,你放过她吧。”
这几乎是寂鞘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这世上唯一一个让她笃定了不会背叛她的人。
寂鞘叛她,还偏偏是为了白清安叛她。
楚江梨心口犹如被剜开,却好似不甚在意地笑问:“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吗?寂鞘。”
“我不关心你为何背叛我,又为何要将她放走。”
“我只是觉得有点让人恶心。”
她像利剑,正高高竖起,保护着单薄脸面,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狼狈。
楚江梨从未对寂鞘这样说过话,少年抬头,眼眸微红,他眼中有泪。
“我…主人…”
“真好笑了,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胸口像被捅了一刀,那伤口处滚滚流出来的热血,震得楚江梨混身颤抖。
她幻化出霜月剑,好声好气道:“我从来不逼迫任何人。”
手中冰白的剑被她掷于地上,锒铛作响:“想滚就滚。”
寂鞘闻言忙跪在她脚边,有些愤恨地盯着白清安,祈声道:“不是我,主人,是她…是她逼我这样的!”
楚江梨觉得稀奇少见了,她看起来像傻子吗?
白清安站在不远处,神色冷冷的,好似听不见戚焰说的话一般。
楚江梨问他:“她捆着,你能动,你说她逼你,把我当傻子?”
“寂鞘,我原觉得你挺机灵的,怎得越活越回去了?”
楚江梨不想再多废话,转身想走,她刚跨出去一步,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
手的主人是白清安。
白清安许久未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还有用处。”
空旷地牢中,她的声音并不大。
白清安指尖冰冷抓住她的手腕,在楚江梨视线投射过来的瞬间,又将手骤然收了回去。
他眉间一片清冷,白清安瘦极了,那抓住她手腕的指尖,也硌得慌。
楚江梨接过她递过来的霜月剑。
白清安声音沙哑又冷清,一双桃花眼直直看着她,却没什么别的神色:“你可是要去鬼域寻他。”
白清安分明问她,语气却是笃定的。
楚江梨也不关心白清安是为何知晓的,只耐着性子问:“你想说什么?”
白清安说:“我和你一起去。”
虽说白清安在那日用了御灵之术救她,但是她法术尽失也是事实。
楚江梨好声好气问她:“我看上去像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吗?”
她方才被人心口捅了一刀,如今就是谁跟她说话,她都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白清安静静看她好一会儿,才道:“两个人。”
“忘川河要两个人才能渡过,否则你会死在那里。”
楚江梨说:“那我完全可以带我的下属去,我为何要带你?”
白清安说:“我曾去过忘川,下过忘川的水,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忘川周边生长的那吞噬人心魄生灵植株。”
“那你去的理由是什么?若是只为了帮我,我可当真要觉得你喜欢我了。”
白清安抿紧唇,楚江梨说出这话时,总是能在白清安那张倾城绝艳的容颜上,看出不同程度的“受辱”。
她冷着眼:“我不喜欢你。”
这次说得倒是熟练了些。
楚江梨忙道:“好好好,听过第二次了,我记住了。”
“我也有想要拿回来的东西在戚焰那里。”
白清安一顿又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楚江梨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弯起眉眼问:“你知道上一个说这话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寂鞘早已在二人说话间遁了形。
楚江梨又说:“那个人方才在这里给你松绑。”
“我可以带你去,但万事万物我只会相信我自己,你也不必做出这般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