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辉动作和缓地脱下外衣，坐在床尾的沙发椅上。
她的确已经神性觉醒了。神性觉醒后的神断私欲，绝情根，一切以天下苍生为重。说实话，她作为一个神，神性觉醒的阶段已经比其他神晚了很多。大多数神都是在四百岁左右就已经觉醒神性了，夜白辉到了五百多岁才开始觉醒神性。而且，准确来说，她的神性是被神主强行唤醒的。
但她到最后也没有能彻底神性觉醒。因为，在夜白辉的心里那颗名为仇极的种子扎根太深，她对仇极的念想怎么也除不去。尽管，这种念想是在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仇极时才喷涌而出的。
可这天地之间总有那么一些东西，他们只要出现，便永不消逝。
坐在沙发椅上的夜白辉不敢看向仇极，她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神性觉醒，但却对仇极独有私心。
她更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在还未觉醒神性的时候能对与自己相伴八十余载的人间夫君仇极说出那句“我于你并无感情”。
现在想来，那时也许并非是没有感情，只是……
“阿辉……”
仇极的声音轻柔，但能一下将夜白辉从过往的沉思中拉出。
“啊，没事。……我只是想起了千年之前我们一起在人间的日子。”
“在人间的日子……”仇极重复了一遍，说：“那是我被封印之前最欢快的一段时光了。”
谈及人间，他们俩都难免怅惘。
夜白辉故意将话题引开。
“明天去丰州。你……”
她反手支在下巴下，一副思考的神情。
坐在床角的仇极半笑着看向夜白辉说：“阿辉，这次去丰州我不能出手帮你了。如斯说丰州离封印尤居的乌蒙太近，我刚冲出封印的魔气可能会刺激他提前破封。所以，这次就劳烦你护我一下了。”
说完后，他脸上的半笑变为粲然一笑，明媚得夜白辉心神一晃。
这事何须多想，夜白辉当即应下。
“好。这次我保护你。”
夜白辉感觉自己那颗静止百年的心开始慢慢跳动起来，它冲破愧疚与无望的束缚，从自己的胸膛跳进了对面人的胸膛。
在今天这个潮湿的夜里，两颗紧贴的心并非共鸣，而是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