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浸满泥泞的羊肠小道,随遇而安或是心有不甘走到头去。 皇城外二十里风雨电雾,纷纷止在那位在雨里开怀大笑的青衣剑客心念一动间,旋即皇城外漫天滂沱银丝,于瞬息之间消散一空,两柄镇住徽溪皇城,俯瞰苍生的飞剑,刹那间回转到吴霜肩头,茫茫剑气与剑啸声穿云裂地,于顷刻倒逼天威。 “小子,剑要这么用,才算是酣畅淋漓。”吴霜携两剑从庄道身前经过时,不知是有意提点,还是此话并不是对庄道所言,清清淡淡道来,并未曾停留,而是冲同样呆若木鸡,心神皆颤的林陂岫与贾贺摆了摆手,顺带踢了脚满脸嫌弃的颜先生,自顾朝来时路走去,仅留毒尊仍是坐到洞窟处,身形未动。 然而转瞬之间,剑客踏剑而返,挑眉打量打量黑袍毒尊,如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泼皮无赖那般调戏道。 “还要小的前来相请?好大个毒尊,难不成要小的背到肩上?”一整座徽溪皇城中人,都听到不远不近处的这声剑鸣,连皇宫内院都不例外,当中有两位着素白衣衫的男子,纷纷抬头去看,随后不约而同将两眼挪回彼此面皮处。 这其中一位是日后稳坐皇城,君临颐章天下的天子圣人,即使日后迎上兵荒马乱战事连天,亦需硬撑,其中一位则是骤然之间失势,不久后就要去往茶棠郡内做闲散西关王的二皇子,两人本不应当如此亲近才是,可现如今相隔不过一丈距离,身后既不曾有五鳞军,也不曾有玄黄甲,只像是两位寻常兄弟,默默立身在东政王府处。 “从小大大皆是我这做兄长的抢你好处,如今却是糊涂之间,连圣人位都抢了去,不过父皇所想的确不差,方才城外,我这兄长的确起过杀心。”面容俊朗儒雅的二皇子点头又摇头,苦笑道来, “说句实在的,兄长应当居此位,自幼时起,愚弟就不曾有高居此位的心思,此番去往茶棠郡可谓天各一方,兄长即安心就是。” “西关王这营生,不见得比我容易,往后多来书信。”大皇子上前两步,凭肩头触了触二皇子, “万事小心。”并不曾有兄弟阋墙,亦不曾有什么即位之后旋即动手除之后快,还未接过天子位的兄长,将一整座颐章的背后,让给自己的幼弟。 车帐缓缓使出皇城徽溪,但车帐内的年轻男子,两眼却始终望着皇宫方向。 长兄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