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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叩叩声一并送上干燥安静的陆地。

她心想左右无事,求幅签文便也罢了。不料从签筒中抽出个下下签来。

签上如是写着:去往心无定,行藏亦未宁;一轮清皎洁,却被黑云乘。(注1)

一阵风从枝头掠了过去。排在笼岛身后的是一小群男子国中生,大概是抽中了不错的签文,正欢欣雀跃地谈论着什么。就在笼岛盯着签文上的内容时,其中一位高个子的少年注意到了她手中凶签,探过脑袋来。他体贴地弯下点儿身子,搭话道:“哎?居然抽中了凶签吗,运气不太好呢。”笼岛瞥一眼凑过来的人,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些,简短地回答:“确实。”

少年打量着表情冷淡的姑娘,突然递过自己的签文,说道:“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碰巧我的是吉,应该可以给你一些好运吧。”

他说的确实没错。相比起笼岛签上白纸黑字的“凶”,少年的签文要积极得多。

异梦生英杰,前来事可疑;芳菲春日暖,依旧发残枝。(注2)

他笑着,眼睛又亮又清澈,看起来比路无崎岖的平原还要坦诚。然而笼岛垂下眼睛,躲过了他伸来的手,说:“不用。”少年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空中,他傻里傻气地看着那姑娘的背影,然后疑惑地挠了挠头:“哎…?请问…?不需要吗?”

他的同伴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探过头。用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好奇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不怀好意地吹起口哨:“喔喔,是可爱的女孩子啊!你做了什么让人家生气了吗,葵?”

“喂喂,别冤枉我,我可没有啊……”他说着,音量有些不确定地降低了,“只是想把签送给她而已啦,毕竟她看起来不太开心。”

他的同伴哈哈大笑:“你不会被当作什么怪人、变态之类了的吧。”

“会,会这样吗?!”

“哈哈骗你的啦!”

然而很快,笼岛就和那个古怪的少年再次相遇了。

彼时她才同邻居重新偶遇在祭典气氛最顶峰的人群中,归途时路经黑暗折曲的小巷,小巷两侧长着低矮的水泥围墙。流离失所、占山为王的野猫从垃圾桶盖上轻盈地跳来跳去,攀着曲折蛇行的管道窜上不曾瞑目的窗口,像是一跃跳进怪物黑洞洞的胃里,或是通向仙境的兔子洞。

只需略微抬头,就可以瞧见盘踞在楼宇间路口的奇形生物。雾似的月光盖在上面,隐约能看见一种内脏器官消化食物一样的规律蠕动,映着远处似有似无的灯光,发出湿乎乎的生物黏膜的光泽。

一双有两个人类头颅大小的眼睛随着人潮涌动的声音缓慢转动。腐烂的恶臭为它招引来前来光顾的蚊虫。

欢腾的人群一无所觉。只有黑头发的姑娘在转过路口之前漫不经心地投去一瞥。大概是目光停留时间有些久,当她才默不作声地摆正脑袋的时候,就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眼睛放光的少年。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她:“你也能看到,对吗?”活像是发现什么宝藏,又怕空欢喜一场。但是这种小心翼翼掩盖着兴奋的神秘语气似乎从姑娘的脑袋深处拖出些不美好的回忆。

于是他只看到那双淡漠的吊梢眼蓦然冷下去,像是急剧冻结的水面。她问:“看到什么?”

按常理来说,在被连续如此无礼地对待过后,再好脾气的人都应该放弃接近她的想法。但是藤原葵显然不属于这种常理范围内的存在。

他正色起来,小心翼翼问她:“我让你生气了吗?”烟花的尾巴在夜色里稍纵即逝,少年的睫毛在光下拉出一道细长的黑影,洇水的墨一样从他眼下的皮肤滑到高挺的鼻梁,画出一条薄如蝉翼的云。

只是萍水相逢般有几分钟交集的少年,他脸上不掺半点儿假的坦诚对于笼岛来说太过滚烫。猜忌在这种注视下无处遁形,被反客为主添上些愧疚,抨击她草木皆兵。

笼岛收敛起眼中颇具攻击性的光,说:“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不值一提。她别开眼睛,视线重新沉进黑暗里。“行藏亦未宁”,签文上的内容重新浮现在她的脑袋里。少年跟着沉默下来。顺平大概听到什么动静,转过头来偷看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人。

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是和藤原一同去神社求签的少年之一。他招招手:“葵!你在这儿啊。让我们好找。”

“不好意思——这就来!”藤原回答。他纠结地看看身边神色不明的少女,苦恼地低声嘟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舒展开眉眼笑着对笼岛说,“拜拜,很高兴认识你!……喔对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是希望你能做个好梦!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呃不好意思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但是我确实这么想,所以……”他转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同伴,转身跑走前一副想拍拍笼岛的肩膀又觉得僭越的表情,最后还是收回手,“啊我要走了!总之——很高兴认识你!”

前言不搭后语。况且,说什么很高兴认识她,其实两个人连彼此的名字都不清楚。笼岛想。

真是个怪人。

……

国三毕业前两个月,笼岛又遇到了那个试图通过色/诱来换取自己的限定大福的男人。

这一次他没有戴那副让他看起来像是残障人士的墨镜,而是换成了看起来要往更糟糕的方向狂奔的绷带。然而这丝毫不妨碍路过的女子国中生对着他长吁短叹。

她倒是对那个男人身边的社畜颇有印象。几天前他还上门询问她是否要去他们的学校念书。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什么宗教类学校。于是笼岛一口拒绝,面无表情地把疑似传/销的成年男人关在门口,全没把他在外面说的东西放在耳里。诚如先人经验之谈所陈述的那样,珍爱生命,远离传/销。

扯远了。

白发男人隔着老远就看到她从学校出来,长腿交叠依靠在车门边,悠闲自得地冲她微笑。笼岛在脑海里比对了自己和对方腿长的差距,得出如果对方真想做什么自己多半也跑不脱的结论,索性半睁半闭着眼睛,决定静观其变。

读作摆烂。

他自称五条悟,是那座疑似传/销/组织的学校里的老师。比起人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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