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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两个小时之后笼岛与卡卡西会共同出现在祭典之上的缘故。在期中途,卡卡西临时被戴着狸猫面具的暗部传唤去火影楼交代些事务,于是笼岛方形单影只落在居酒屋对面的街道旁。也由此,这位主动提出邀约的银发上忍才姗姗来迟。

所幸烟火大会尚未结束。正当两人打算继续前往此行目的地时,一个旋风般的绿色身影自居酒屋径直朝他们冲来。

醉醺醺的苍蓝野兽歪歪斜斜地截住卡卡西的步伐。在笼岛茫然的视线下,粗眉毛西瓜头的男人长臂在空中画出一个完整顺滑的圆弧,最终直指对面的银发男人。后者头发被他奔驰时带动的风吹得有些散乱,此刻正颇有些疲惫地耷拉着眼尾,“卡卡西喔——!我宿命中的对手,和我一决高下吧!”

在笼岛迷惑而沉默的目光里,卡卡西轻车熟路、慢条斯理地敷衍起自己过度热血的同期。

“你喝醉了啊,凯。”

相比起亢奋的迈特凯,卡卡西显得异常镇定。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堵在街道中央,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对于自学生时代就时常与自己纠缠不清,粘人程度好比牛皮糖的热血同期,卡卡西早几年就习以为常。脸庞红扑扑的健壮上忍迷迷瞪瞪地在原地晃了几晃,足尖挪动,探颈弓背,好一阵才弄清楚被挑战的同期话中含义,显然一副醉得不轻的模样。迈特凯笑着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对着卡卡西竖起大拇指,矢口否认:“没有醉,只是助兴的程度。快和我一较高下吧,上次是我输给你了,这次我一定会赢的!卡卡西呦,这一回就由你来决定我们比什么吧!”

笼岛:……好怪。

“这次就算了吧,毕竟我答应笼岛前辈照顾他们的女儿在先。如果再晚些烟火大会就要结束了……”

“什么!卡卡西你在约会吗?可恶你居然要先我一步迎接春天的到来了吗,我又落后了啊。真不愧是我认定的对手——”被酒精剥夺思考敏锐度的酒鬼是无法讲通道理的。

卡卡西试图纠正对方危险的误解:“不,不是约会……这是我的学生啦……”

“身为人民教师居然对自己的学生下手,卡卡西!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你倒是听人说话啊凯……”

卡卡西有气无力的解释声明被醉鬼屏蔽在外。烟花升至高空,怦然绽开。笼岛站在距离卡卡西不足一臂宽的地方,伸手就能扯到他自然下垂的指尖。小姑娘的视线从迈特凯身上转回一旁银发男人的身上,最终停留在他无可奈何地下垂着的眼尾上。

爆竹声在背景中隆隆作响,噼里啪啦响个没完。须臾,笼岛的眼角略微弯起。

“关系很好呢,卡卡西老师。”

……

最终,介于这些大大小小的插曲,那日卡卡西与笼岛并未在烟花表演结束前赶到最佳观景点。等到两人抵达空旷的山顶时,只赶上旧年漆黑的尾声。夜风中残留着硫磺和木炭的气味,热闹过后的冷清终结在新年又一轮日出之中。

*

目送凯热血沸腾地消失在道路尽头后,留在原地的笼岛和卡卡西面面相觑。

卡卡西今天仍然穿着上忍的绿色马甲,马甲的拉链径直扣到末端,一头乱蓬蓬的银发被护额竖起,用歪戴的护额遮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的眼皮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他挠挠脸颊,率先招呼,“没有和鹿丸他们一起吗?”

盛装在牛皮纸袋里的翠玉丸子储量已然告罄,干瘪的袋子里竹签咕噜噜地转,触感硬邦邦,隔着粗糙的袋子摸上去像是动物的肋骨条。相比起银发上忍,小姑娘算得上是精心装扮,低绾的发髻支棱在后颈旁边,像一簇朦朦胧胧的乌云。豆绿色浴衣上印着一穗穗冲羽根草,亮面绣线在微弱光线下泛着润泽的光芒,半明半暗。

笼岛舔掉唇角的糖霜,视线在卡卡西的上忍马甲上停留片刻,上挪至男人的脸上。她大致将方才的事情经过说明,沿着纸袋浅浅的折痕重又把包装整整齐齐地叠好。末了朝卡卡西走近,反问道:“老师呢?这个时候才结束工作吗?”

在身着五彩缤纷浴衣的人群中,银发上忍规矩的黑色紧身作战服和乏味的绿色锁甲让他与周遭欢乐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

其实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早在笼岛就读忍校时期,就曾在热闹的祭典上遇见过这位银白头发的指导上忍。彼时他也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模样像同周遭的喜乐隔了一层坚韧的膜。牢不可破的孤独以一种柔软的姿态盘踞于他肩头,拂不去吹不散戳不破。

眼见小姑娘视线轻飘飘扫过自己掌中少儿不宜的读物,卡卡西反射性地合拢书页,用一种欲盖弥彰的速度若无其事地将精装版亲热天堂藏回忍具包——潜意识作弄把戏时犹如顽皮的孩童,总会成心将其主人有意规避的想法以形形色色的变式呈现于其脑海。打从笼岛冷不防提出可以为他朗读亲热天堂的内容之后,这种假设就化身成一种蜇人的羞耻噩梦,如影随形,数次将银发上忍从梦中惊醒。薄脸皮的无良上忍汗如雨下,只觉得自己晚节不保,名誉无存。诚然,比起文字里那些旖旎幻想与缱绻情节,笼岛泉用那种坦荡荡的陈述语气逐字逐句念出来时,更像用巨型的尴尬箭矢将春日的梦一举贯穿,悚然如恶魔低语。但自少年时期就与情爱俨然无缘的成年男性迄今为止岌岌可危的羞耻心让他心脏和脑门儿都突突直跳,后颈的头发都快倒竖起来。

反观笼岛,比较之下则显得闲适自在,多半早将毛遂自荐替他念情/色书籍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卡卡西倒也感受到小姑娘落在自己衣着上的眼光,他歪过脑袋,解释说:“呀……倒也不是这么说的。”

*

自从白牙过世后,卡卡西就鲜少参与进此类庆典活动。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尚未殉职时,少年还有段时日被抓去大大小小的祭典,不情不愿套着多年未见天日的浴衣,拖着脚步走在同期身后。神无呲桥一役后,本就常年不得天日的浴衣又重新被压回衣柜最底层。直至十二岁时那个神秘的少女出现在他黑夜时的梦境与白昼时的空闲之中。

彼时卡卡西才被安排进暗部,平日工作碌碌不得闲。鲜血与黑暗占据了少年的小小心脏,梦魇时分屡屡浑身冷汗地惊醒,幻觉中洗不净的血黏在双手之上,比再阴险的敌人都要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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