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婆母让我同大嫂说,周家不是刻薄人家,让大嫂自生欢喜就好。” 姜常喜:“我周家门楣单薄,可明理,辩是非,祖母她老人家同我娘十几年相处的如同亲生母女,不愿我娘蹉跎了年华,一力促成我娘今日的喜事,我说这话,二婶可对。” 周二夫人看着姜常喜,勉强吐出来一个字:“是。” 若说说‘不是’,难道看着老大媳妇回去抢着侍奉公婆吗,那他们可就真的只是二房了。 姜常喜:“二婶呀,你受祖母嘱托而来,如今我娘知道了。” 什么意思呀,周二夫人茫然了。 姜常喜:“知道十几年的妯娌二婶同我娘情同姐妹,舍不得我娘再嫁,大利,快快扶着去二婶内院休息,莫要让二婶忧伤。” 就这样简单粗暴,人家周大奶奶让人把周二夫人给拉下去的。 姑太太从头看到尾,一声不敢哼了,今日方才知道,昨日这周大奶奶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了。 尤其是姜常喜,让人把周二夫人拉下去,眼神却瞧着这位老姑太太呢,眉毛还挑了挑。 那神情就是在问老姑太太,你要不要继续阴阳怪气的找麻烦,你要不要试试,看我敢不敢收拾你? 若不是身边有丫头扶着,老姑太太差点瘫软在地上,没遇到过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她老人家服了。 周二夫人也是震惊了,拉着自己的丫头劲头怎么如此大,脚下好像一直都没能踩到地。 一场不愉快的危机,三两下解决了,口碑上一点错都没有。 而且这些女眷,必须得说,震惊于周大奶奶得粗暴手段,少不得让人说上一句,果然是乡下来的。 姜常喜在乎吗?肯定是不在乎的,只要让人知道她不是好招惹的,她们家的闲话别乱说。 不然丢人的固然会有被人称作果然是乡下来的周大奶奶,可也绝对不会少了说闲话的,比如周二夫人如今的下场。 别说周大奶奶,就是林氏,有这么一个不太顾及脸面的儿媳妇在,一般人也不敢招惹,人家从乡下三不五时的过来一趟,让你没脸。 回头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了,丢脸的还是那些要在京城久居的。 说起来,这乡下来的,竟然还是便利了。 在场的,看到今日的场景,谁心里不会这般思量一二。 所以姜常喜的脑袋上,现在就贴着,能过得去,就别招惹的标签。 自此一事之后,林氏身边都是说好话恭喜的,在没有一个过来添堵的。 当真是有了喜气迎门的模样,林氏舒心了,姜常喜也满意了。 我男人忍了那么大的委屈看着亲娘嫁人,轮得到你们多嘴多舌吗? 林舅母佩服死了,林氏友人闲言碎语的时候,她没做到这份上。 而且他们林家护着小姑,也没有到这份上,相比于外甥媳妇约束周家人的嘴,自己林家显然没有做的多好。 瞧瞧那边依然在厅堂里面目瞪口呆的老姑太太,林舅母觉得这脸被打的啪啪的。 在这位外甥媳妇面前,林舅母都觉得自己腰杆子不是特别的直。 姜常喜跟着林舅母忙前忙后的,真心的累,替林舅母累。 过后对着林舅母行礼:“让您费心了。” 自家男人给挣来的,怨得了谁,能得外甥媳妇一句公正的对待,没有落下埋怨,都已经很知足了:“外甥媳妇莫要见外,都是舅母应当的。” 姜常喜又替林氏对着林舅母行礼:“我娘定然是感念舅母一片心意的,还请舅母您受下这礼。外甥媳妇替我娘感谢舅母辛苦。” 林舅母心说,我那小姑除了对我流眼泪,余下的未必能走心的,当真是难得。 你说谁能想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子遇到这么一个通透的媳妇。一句话,让林舅母破防了。 拉着姜常喜,声音都有点哽咽:“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实在是让我窝心。虽然不敢言辛苦,可有你这么一句话,舅母却是觉得脚下轻快不少。” 姜常喜扶着林舅母,感叹内宅女子的不容易:“那怕是咱们娘俩还要继续撑一撑了。” 说是娘俩,其实林舅母一个人而已。 送走了林氏,姜常喜这个周大奶奶就退出林氏家族送客的舞台了,那边她可管不着,忙前忙后的不过是为了林氏的婚事费心而已。 若不是舅舅拉着,真的不撒手,周澜那是想要在林氏出门之后,带着媳妇一起回周府的。 在周澜看来,既已如此,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可林舅舅不撒手,真的伤怀了,妹子改姓了,外甥同他这个舅舅,也就这样了。 毕竟是亲舅舅,周澜也动容了几分,可也就是动容了那么一会。 不得不说一句,林舅舅当真不必如此,毕竟他是求仁得仁呀,自找的。 但凡林舅舅,看好他这个外甥五分,也不至于有今天。 就在今天,他娘出嫁的那瞬间,周澜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这个事实。 所以林舅舅这番作态,很是让周澜腻歪。或许舅舅真的对他好过,可那些好,可能是在他爹有前程的前提下的。 大概是周家分家之时,林舅舅对他这个外甥的期待,最好也不过是一县城的富家翁了。 想到这里,周澜笑容肆意了那么一会。说不出的讽刺。 还是林舅母抽空过来,找来林氏的子侄,帮着把醉酒的林舅舅给拉开了,周澜才能脱身。 小夫妻携手从林府出来,坐上马车回家。 姜常喜这才看到周澜的手腕都红了:“舅舅当真是醉了。”怪心疼的。 周澜:“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