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相信,这侄媳妇以前的一张利嘴,这位继子能不知道?可见人家小夫妻黑白脸都会唱。 心下感叹一句,人才,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就是被拍在沙滩上的。 李家表叔:“贤侄呀,今后可是有什么打算。” 周澜:“多谢表叔关心,二郎准备继续回保定府读书。” 李家表叔斟酌的开口:“若是读书的话,在京城读其实也不错,京城这边的学院表叔还有几分薄面。” 周澜:“多谢表叔为小侄费心,保定府那边才考过府试,结果如何,尚且不知,二郎还是要回去的,待到日后会试之时,二郎再来京城,少不得要叨扰表叔。” 人家对自己的人生有计划。 周澜说的明白,李表叔听的更明白,这孩子没有想过攀附他李家。 李表叔:“说什么叨扰,太见外了,府上只有一女,你那妹妹同侄媳妇相处的也好,咱们就是一家人,贤侄呀,你别同表叔见外。” 周澜有点意外,媳妇介绍过,这位表叔还不错,可也没有想到,如此的谦和。 周澜起身对着李表叔躬身行礼:“表叔,二郎别无所求,母亲柔弱,还请表叔善待我母,若是……。” 当儿子的能同他说到这份上,李家表叔就知道,人家不图别的,起身扶着周澜:“二郎,二郎快快打住,能够成为一家人,那都是表叔的福分,善待妻女,本就是大丈夫当为。” 这些都是客气话,谁都会说的。姑且一说,姑且一听。 李表叔:“这些且不说,二郎不是外人,侄媳妇通透,表叔就同你说实在的。” 李表叔:“表叔这个年纪,想要生出儿子怕是不容易了,膝下唯有一女,表叔百年之后,能够放心让她依靠的,也就是二郎你们了,不说其他,只说这个,表叔如何会怠慢你娘。” 那真是实在到家了。我对你有所求,所以你的担心可以少一点了。 这话只相信一半,也够周澜安心的了。而且也只能相信一半,李氏偌大的家族,庇护一个女郎而已,不至于依赖他这个不过门槛,不在一口井里吃水的继子。 表叔能如此说,实在的让周澜有点措手不及。 李家表叔:“即便是表叔有幸,老来得子,老父幼子,若不是有你这个成年的兄长照料,表叔怕是连死都不敢死的。族人是好,可也得有你这样的兄长看顾。” 额,这个画风呀,姜常喜手里的茶都喝不下去了。实在的有点让人接不上口。 周澜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想到这位表叔说话如此推心置腹。 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养的好,他其实并不想同这位表叔走的多亲近。 李家表叔:“贤侄呀,如此这般你还担心,我对你娘怠慢吗。” 周澜:“李家表叔言重了,小侄盼表叔同我娘日后过的美满才好,表叔正值壮年,如今就论以后还是早了些。” 姜常喜不得已:“表叔,李家表妹今日为何不曾出来。” 大喜的日子,还能让两人再说什么生生死死的不成。 这时候的姜常喜同周澜,那是真的盼着这位表叔能够长命百岁的。自己的麻烦还是自己扛着的好。 李家表叔:“你妹妹在府上忙着呢,说起来,有你们在边上带着,你妹妹如今越发行事有度了,这样的事情竟然都能撑起来,是我这个当爹的让她辛苦了。” 姜常喜就可怜周澜同这位李家妹妹了,谁能想到,他们这样的年纪,竟然要操持长辈的婚事呀。 李家表叔:“待日后,你们年轻人认识认识,小女很是欣喜能够多一位兄长。” 周澜心说,我这是生生的多了一门亲戚。多了个妹妹。 李家表叔很健谈,同周澜说的都是学问的事情,考试的事情,听闻周澜已经考了府试:“你年纪如今还小了些,听闻又耽误了读书,怎么就匆匆下场了。” 周澜:“先生也说,我该多念几年才是。”余下的却不多说。 所以这位继子身边,是有人提点的,利害关系也都明白,可依然还是下场,可见是明白自己的出境,不得不为之。小小年纪,当真是不太容易的。 李家表叔叹口气:“你这孩子,你记住,你不是无人可依。” 周澜:“多谢表叔,周澜已经成亲了。自该有所担当。” 我是个男人,我要做别人依靠的人,虽然没有说,可就是这个意思。 姜常喜看向周澜,眼神沉迷,我男人,有点骄傲。 李表叔看着小夫妻,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孩子真的是好孩子呢。 周澜给李表叔斟茶,不是因为他京官五品,也不是因为他是李氏家族的郎君,独独作为小辈,为了母亲做此姿态。贪图的不过是母亲能够过的顺遂。 有目标,有决心,霍的出去前程,这样的少年人,谁不高看几分。 李表叔在想,若是让林氏带着儿子嫁过来的机会大不大。 瞧瞧人家两夫妻,李表叔叹口气,不敢肖想了。 同李表叔告辞之后,周澜对于母亲林氏的婚事,真的放下了。 周澜对李表叔的印象也不错:“母亲的日子应该能够过的很好。这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 姜常喜:“你看至少以后母亲身边有人陪着。” 周澜点点头:“咱们回去好好的读书过日子。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会努力一直陪着你。” 周澜心里到底还是原配夫妻的好。 姜常喜:“成,咱们努力过得好好的,听说明日就请期了,希望日子早些吧。” 周澜听闻姜常喜竟然期待这个日子:“你不怕吗。” 姜常喜:“我怕什么,娘嫁过去,过的好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