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斋先生很自然就替弟子推出去了:“内宅妇人经营之道。”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全是得意,毕竟这内宅妇人也是文斋先生弟子。族里的座馆的先生瞧着文斋先生摇摇头,人家这弟子收的好。好几个文士感叹:“若是内宅妇人有此本事?……”这妇人生的相貌如何,他们都乐意娶的。因为同文斋先生是好友,而这家妇人是文斋先生弟子的内眷,这话确是不能说出来的。玩笑也得有度。看着远处的两处宾客,同内院隐隐传来的声音,任谁也得说今日的宴席,准备的非常好。几个小花厅就把不同喜好,身份的人分开落座,席面是一样的,酒水也是一样的。隐隐绰绰间还能听到花厅之间的声响,可若是细听,倒也听不到说话的具体内容,很是给客人们创造了说话,吃席的条件。文斋先生留心了,下意识的打量花厅之间,竟然是流水声在花厅之间阻断了嘈杂的声音。这心思相当巧妙。庄子上有活水,可这院子里面是没有的,不知道这水如何引过来的,还能制造出哗哗流水的声响。吃酒席的几个家伙就看到文斋先生走神了:“莫不是小气了不成,怎么吃席还能跑神。”文斋先生:“哪能,我这弟子年岁还小,府上没有长辈帮着周全,成亲以后头一次操办这样的宴席,着实不太放心。”几位先生失笑:“你这先生当的未免太过操心。瞧着府上仆妇,进退有度,有什么可操心的。”还有人说:“你莫不是在显摆。”文斋先生心说,我倒是想显摆呢,可我这女弟子也不好拿出来说嘴呀。不过得意那是难免的,能让这群人如此说上一句,可见确实不错。身边的两个弟子,一个太小,一个着急仕途,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显摆的。先生叹口气,就坐在那边独自美丽了。偏偏炫耀不得。听着这些人夸赞内宅,先生唇角都偷偷的勾起来了。周澜带着姜常乐,在几个小花厅之间走动,招待了族亲,招待了那些慕名而来,想要发展长期合作关系的掌柜,然后到读书人这边,把小舅子放在师傅身边。周澜作为男主人,去找女主人了。姜常喜招待的大多是族亲,掌柜的们没有携带夫人,先生的友人更是自己蹭吃蹭喝,不好意思带内眷的。知道人家弟子府上没有长辈,哪好意思叨扰。反倒是姜常喜自己在县城认识的一群夫人,秀才娘子过来了。还携带着一家之主,颇为热闹。周澜就是过来陪着媳妇,招待媳妇的友人的。这些人带着家眷,他陪着夫人过去,不会显得突兀。县城的这群举人,秀才们也终于见识到了周大爷。不得不说,别看人家是童生,可人家年轻呀,年轻到年纪还有点小,未来无限可期。哪能不客气些,何况人家周大爷小夫妻身边陪着的是县尊老爷府上的郎君。一时间周大爷被一群老举人,老秀才齐齐打量,然后颇为和气的就融入了小群体。周澜得说,自己要同小媳妇学习的地方太多了,毕竟年龄差距在这里摆着,自己同这群老学究们,不是很能说上话。可那边小媳妇同老学究的老夫人们说的却颇为投机,都不知道小媳妇是怎么办到的。若是自己应付不来,显得特别的无能。周澜打起精神,认真听着老学究们谈话,还把平时小媳妇记在纸张上的那些闲谈联系起来,谁家是谁家的,谁家有过什么样的闲话。然后周澜就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好像这些人都是半熟悉的状态,搭话什么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至于学问方面,周澜还是没有问题的,记性好,看的书多,这些难不住他。实在不行,自己抄写过三年的佛经,孝经,偶尔说出来两句,特别的有深度。一时间在这群老举人,老秀才面前,半点不显逊色,还游刃有余。举人老爷们看到的就是周大爷的前途,难怪人家能拜得名师。姜二姐夫都没想到,妹夫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前半场略显生涩,后半场就能应付自如了。因为有女眷在,这边的宴席没有持续多久,陆陆续续的就告辞了。中间老举人们热情的邀约一个童生,没事可以去找他们一起聚聚。哈哈,姜二姐夫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热情的也有点太过了。偷偷询问自己的友人:“什么意思。”友人:“内眷三不五时的聚一聚,咱们就不能聚一聚吗,周大爷合该同夫人学学。”学什么呀,学着往外送东西吗。所以这不是冲着学问,冲着交友来的,这是冲着庄子上的出产来的。姜二姐夫心说,人心不古,老学究们都这么不讲究了吗。可也不得不说,若是看不上周大爷的学识,为人,人家也不会在意这么一口吃的。举人老爷的家资,在保定府这地方,还是不差一顿烤鸡,烤鸭的银子。就同文斋先生的友人们一样。不是有交情,谁还能差了一桌席面上送的鸭子。然后族亲那边陆陆续续的告辞,知道周大爷周大奶奶这边要招待的客人都很重要,他们怎么好意思打扰。过来一趟,主要是联系感情的。周大爷周大奶奶为人厚道,他们愿意过来锦上添花,多留一份香火情分。谁知道以后什么事情就求到了人家头上。族人们心里门清,二郎两口子就不会留在镇上。用先生的话说,那就不是池中之物。老掌柜们倒是舍不得走,不过这些商贾之事,同人家周大爷也说不上。没想到,等了半天,最后同他们商谈的竟然是个小丫头。这个很让这些老掌柜的纠结。大福:“诸位掌柜的,你们的来意,我家大奶奶尽数明白的,我家大爷是读书之人,诸位掌柜的也都看到了。这些鸡鸭都是庄子上的出产,也就只能供给自家吃食。”跟着大福话音一转:“余下些许吗……”.